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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采補之術

 

話說如花初會姚鼎,一時疏忽,差一點被姚鼎的魔法所迷,盛怒之下便要殺他洩恨。一旁的康三爺道,”今日之事屬於靈猿族的家務事,希望外人不要插手。”說完平靜的看了姚鼎,又看了看如花,示意她暫且稍安勿動。

原來姚鼎也是魔教出身,外表雖是二十啷當模樣,其實已是修行、三百年的老魔,生性陰毒狡詐,一身魔功頗有獨到之處。最擅迷心之術,所修以采捕為主,專取女子的真陰為己所用,修魔以來毀在他的手上的女子多不勝數,崑侖、武當等派欲除之而後快,甚至出動長老級高手圍殺,但他行事低調、奸巧乖覺、行蹤飄忽,每每被他逃過。

他剛才施展攝魂魔功,眼見如花中招心迷意亂,即將手到擒來,忽然如花身上爆出一股古怪強烈的魔氣,破了他的法術,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不禁又驚又疑。

他本是行家,立刻馬查覺到如花身上的魔氣頗不尋常,心中激動道,好特別的魔氣,竟是我生平未遇,難道是傳說中的古魔之氣?!” 表面上卻平靜微笑道,”青空仙姐身上好精純的魔氣,原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敢問師承何派,是那一位魔教前輩的高足?” 對康三爺視而不見,擺明瞭不把康三爺放在眼裏。

如花見姚鼎暗算不成竟面不改色,一付無所謂的模樣,愈發痛恨其無恥,若非康三爺攔著,拼了命也要讓他好看。

她捺下怒火,淡淡回道,”我只是一介散修,稱不上什麼仙姐,過去曾在東方魔教的幽微魔域修練過一段時間。”

如花心知絕不能說出鐵城山和吞魔童子,乾脆抬出東方魔教這塊大招牌,試探姚鼎的反應,希望用莫一濤的名號將他鎮住,讓他有所顧忌,知難而退。

這招攻心之策果然奏效,姚鼎笑容不變,說道,”原來仙姐是東方魔教教主莫一濤的高徒,怪不得風釆出眾、魔法高強,失敬、失敬。

要知莫一濤在魔教中可是屬一屬二的大人物,又與西方魔教教主狂龍祖師交好,兩派勢力極大。姚鼎雖自負魔功了得,卻不願冒犯魔教大派,來時囂張的氣焰登時減了二分。

他何等聰明,一到首丘山就發現如花的護身寶光不同凡響,知是一件至寶。他原本打算先殺人奪寶,再來對付墨猿族,但莫一濤實在惹不起,權衡利害得失,心中已有計較,於是笑道,”康三爺說的有道理,靈獸族之間的家務事本不該由外人插手,請恕小可多事,姚鼎就此告辭,歡迎青空仙姐隨時來東冥山落星坪一敘。

語畢一道粉紅色光華拔地而起,帶著門人和靈狐直上雲空,在天邊一閃即消失不見。

如花暗道”好險!”,幸好姚鼎被莫一濤的名頭驚走,

看他來去如電的架勢,想必法力不弱,自己是不是對手未可知。

說來奇怪,如花一面慶倖姚鼎閃的快,但他走了之後,自己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只盼他多留一會兒說說話才好

康三爺這時一拐一拐地走向如花,感謝她出手相助

,化解了墨猿族的滅族之難。如花謙遜道,”三爺言重了,小墨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晚輩不敢居功,是東方魔教莫一濤的威名嚇走姚鼎。

康三爺道,”莫一濤乃是大人物,威名赫赫,姚鼎自然知道他的厲害。

如花問康三爺道,”那姚鼎是什麼來歷,怎麼會跟靈狐族掛鉤?”

康三爺道,”他這個人我是知道的,百年老魔,長於算計,自創歡喜教,殺人無數,玄門大派欲除之而後快。此人最愛記仇,有仇必報,妳壞了他的事,小心日後找妳麻煩

如花笑道,”多謝康三爺提醒,若是他敢來惹我,絕饒不了他。”

康三爺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墨猿族的危機雖解,小墨子堅持要多留幾天幫康三爺善後,順便和昔日的同伴敘舊,於是如花和瞿如便先行回轉墨如別府。

一個月後,首丘山的護山禁制修復如初,康三爺的傷也好了,小墨子才放心離開。

不知怎地,回到魔宮之後,如花常覺得靜不下來,這也不好,那也不對,修煉之餘,每當閒暇時刻,竟會想起與姚鼎初見的情景。他的一頭銀髮、修長的手指、帶笑的嘴角、溫潤低沈的聲音,歷歷如在目前,恨不得與他再見一面才好。

如花驚訝怎會有這種怪事,竟然懷念一個曾經暗算自己的人,猜想可能是自己的功力不夠,至今未能完全化解姚鼎的攝魂魔功,所以遺禍至今。

等小墨子從首丘山回來,如花第一時間將此事講給他聽。小墨子道,”魔法千百種,誰曉得姚鼎搞什麼名堂? 妳的<秘魔元經>裏也許有破解之道。反正專心修煉就對了。也許等妳練功火候到了,姚鼎的魔法不攻自破。

瞿如對小墨子叫了兩聲,小墨子笑道,”瞿如說,若是妳再看到他,趕快告訴我和瞿如,我們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如花聽了哈哈大笑道,”就這麼說定了。”

此時小墨子突然做了個鬼臉,瞇著眼睛問如花道,”我說啊,妳會不會迷上了姚鼎,對他發花癡啊? 要挑也要挑個好的,眼光放高點兒! 他那種色魔配不上我們的青空仙子。我聽康三爺說,姚鼎自創的那個什麼歡喜魔教根本就是一個大淫窟,專修采補,多少女修被他所害,下流!”

如花罵道,”他那付色瞇瞇的樣子,有誰會喜歡他? 何況他還暗算過我!”

小墨子陰陰道,”誰曉得? 也許妳喜歡這味的!愈壞的男人,對女人愈有致命的吸引力!

如花聽了罵道,”去妳的!”

這是如花第一次聽到采補之術,忙問小墨子怎麼回事。

小墨子道,”怎麼妳不知道? 虧妳還是魔道中人!”又道,”也難怪,妳身邊都是些正經人,沒事也不會特意說這種事。”於是便將何謂采補大致說了一遍。

如花聽了臉紅心跳,嘖嘖稱奇,直說,”還有這種功法? 壞透了!” 嘴裏跟著小墨子罵了姚鼎幾句,心中卻好奇姚鼎行采補之術時會是啥樣子,心頭小鹿亂撞

時間過的飛快,不覺又是二十年過去,雪山魔宮和墨如別府地點隱密,如花、小墨子和瞿如又極少出外走動,別說姚鼎,二十年來連一個外人也沒見過。姚鼎這個人早就從她的心中消失,小墨子也再沒有接到康三爺的求援信,二十年前那場墨猿族的滅族之難,早就塵封在如花的記憶深處,許久不曾碰觸過了。

命運這東西奇妙難明,連最深奧的魔法也無法準確預測未來,要是兩人有緣,不論距離相隔多遠、時間經過多久,命運還是有辦法將二人湊在一起塊兒。

冬殘春至,近日天氣和暖,雪山上的積雪漸融,又到了一年一度雪梨成熟的季節。如花打算出宮采雪梨,煉製解火毒的靈丹,便邀小墨子和瞿如同往。

正巧小墨子最近饞病發作,想去獵幾只金雞燒烤解饞,一拍即合。

可巧今日天清氣爽,萬里無雲,瞿如一時興起,載著小墨子和如花在空中翱翔為戲,時而振翅急飛直上雲霄,至極高處猛然收起雙翼俯衝而下,一頭鑽入山中湖泊,驚起水中魚蝦四下亂竄,又在群峰間穿梭飛躍,樂的小墨子大叫過癮。

正玩的起勁,忽然遠方傳來一連串雷鳴之聲,轟轟隆隆,不絕於耳,竟有點像是玄門中的大衍神雷!

 

 

 

十五   八卦戮

 

話說如花、小墨子和瞿如出宮玩樂,飛行途中聽到陣陣驚雷。如花站在瞿如的背上仰望晴空,疑惑道,”此時萬里無雲,何來雷聲? “

小墨子道,”是呀,而且雷電通常發生在極高處,聽這聲音像是東東峰,那有這樣低的雷,何況不見閃電,依我看應該是玄門大衍神雷,或是雷寶、雷符之類的玩意兒。

如花只是出來遊玩采果,沒有帶古鳩杖,翠羽雲肩也留在宮裏,隨身的只有九個子魔。法寶不全,本不想多管閒事,但雷聲就在自家門口,禁不住好奇想查要出個究竟,於是施展魔法潛蹤匿跡,乘著瞿如悄悄飛往雷擊之處。

繞過一座矮峰,瞿如落在一個孤崖之上,如花見遠處空中有一片方圓數百丈火雲,到處金光閃爍、雷聲隆隆,一團粉紅色的光華在火雲之中往來衝突,每當有雷火打在其上,就有一顆銀彈射出,任憑雷火猛烈,一與銀彈接觸,立被消滅。

那雷火彷彿具有靈性,久攻不破驀地暴怒,剎時霹靂連響,雷火有如傾盆大雨似的落下,一時之間焰火四射,那粉紅光華被雷打的連連下墜。銀彈才消滅一團雷火,後方的雷火傾刻即至,前仆後繼,生生不息,只見粉紅色光華在金光火雲中如凍蠅鑽窗似的亂竄,卻始終無法突圍。

忽然光華之中發出數聲大笑,一時之間天地靜謐無聲,儘管漫空雷火依舊,卻像是被了消音似的,如花等再也聽不到雷鳴之音,只有那神秘的笑聲回蕩在雪山之巔。

此時雷火攻勢突然一滯。那笑聲有如慈母逗兒,讓人溫馨滿懷; 亦有如暴君怒極狂笑,令人不寒而慄; 又似新婚燕爾,閨房調情,蕩人心志。

如花所在之地與鬥法之處隔了一個山頭,依然受到笑聲影響,心情隨之起伏,時喜時怒。

雷火攻勢一停,粉紅色光華立刻破陣而出,光芒斂處,現出一名身穿金色絲質上衣、雪白長褲,銀髮銀髯的年輕男子,膚若凝脂、嘴角含笑,竟是多年不見的粉眸仙君姚鼎

如花和小墨子對望一眼,幾乎同時脫口而出,”怎么是他?”

如花見姚鼎雖仍是一付從容不迫、故作瀟灑的模樣,卻是臉色發青、神情痿頓,顯然剛才的一場大戰令他耗損不少靈氣。

只見他淩空而立,朗聲道,”不知是那位不遠千里一路追殺本教主至此,還請現身一見。

只聽一名女子道,“就憑你也想見本仙姑的廬山真面目? 你這個害人無數的雜碎渣男,本仙姑今日要替天行道,定要你神形皆滅。”

話才說完,滿天火雲消失不見,空中現出一面圓鏡般的白光,大才丈許,光芒強烈令人無法逼視。鏡中發出八道青光,粗才如指,青熒熒的,光色甚是晶明,往外展布開來,化成了一幅後天八卦圖:

震東、兌西、離南、坎北、幹西北、坤西南、艮東北、巽東南,分別從八個方位照向姚鼎。

如花向小墨子低聲道,”你看青光像不像沈靜的六陽戮?”小墨子也覺得眼熟,只是想不起在那裏見過,經如花一說,便道,”是有幾分相似,只是青光多了兩道,而且呈八卦圖形,威力似乎更大。”

沈靜身為一音大師的愛徒,五十多年前獲賜煉魔至寶六陽戮鏡。張三、李四當年就是敗在此寶之下,被打成重傷以至斷臂而逃。

再見此寶,如花不由得眼中冒火,心想若是此女是沈靜,定要讓她血濺五步,為張三、李四報仇。

如花不知一真大師和沈靜已重煉此寶,命名為八卦戮鏡,伏魔之威更甚以往。

鏡的青光一出,姚鼎面露緊張之色,忙不迭將手中的羽扇化成一道粉紅色光華護住全身。手掐魔訣,口中念念有詞,立有四名手持宮燈的妙齡女子,在彩雲擁簇下款款從天而降,全身上下只罩著一襲薄如蟬翼的冰紈,襯托出豐滿的胴體若隱若現。

此時空中有一股極其甜膩的香風吹來,四女隨之翩翩起舞,舉手投足之間極盡挑逗之能事,媚眼流轉、秋波頻傳、玉體橫陳、嬌喘微微,舞至極處,纖纖玉指不經意的滑過腰下玉腿,櫻唇輕咬,嘴裏發出陣陣興奮的呻吟之聲,汗濕薄紗,神情欲仙欲死。

此乃姚鼎所煉極惡毒的魔法,敵人若禁不住誘惑,一旦起心動念,想入非非,魂魄立被攝去,連肉體也成了魔頭的口中之物。

這時空中金光一閃,一名年輕黑衣女子突然現身,不屑地看著空中盈盈起舞的四名美女,一雙秀目透著煞氣,正是異派中人聞名喪膽的女殃神沈靜。

如花心中一震,果真是冤家路窄,恨不得立馬沖上前去殺了她,咬牙對小墨子道,”果然是沈靜這賤婢! 今天我一定要取她狗命。”

小墨子低聲道,”稍安勿燥,先看她和姚鼎鬥,最好是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再出手。”

沈靜怒罵道,”無恥妖道做出這般醜態,竟將修道人的元神煉成魔奴供你驅使,罪大惡極。本仙姑今日必定要為被你害死之人討一個公道。”

姚鼎為練歡喜魔功,無數女子的真陰被奪,為正道中人所不容。沈靜見他又變本加厲祭煉魔奴,將修道人變成傀儡,更加深惡痛絕。語畢運用玄功,一口靈氣噴向空中的圓鏡白光,八卦圖立刻暴漲,噴出無邊真火,將姚鼎和四女罩住。此火乃一音大師收集地底萬年火山之精,輔以本身三昧真火祭煉而成,性已通靈,可隨行法之人的心意變化,神妙無方。

一音大師不愧為佛門耆宿,為凝煉神火特閉關七七四十九天,將神火煉成君、臣、民三品。

民品階段神火初現,有如火山爆發熔岩橫流,熱力之高可熔世間萬物。二品臣火由紅轉青,聲勢更是猛烈,真火之精化成青炎箭,一出現就是萬箭齊發,萬仞高山也難擋其威。到了君品時神火已變化為實質,色澤有如純銀,外表再無火形,竟然能夠像水銀般四下流動,無孔不入,若無真水之寶防禦,就算煉就金剛不壞之身也會被即時銷熔,連煙都被神火吞噬,乃是一音大師伏魔三寶之首。

四女見神火來襲,忽然將長髮一挽,張口咬下一截烏絲,嚼了幾口之後噴出,化作無數暗紅色的血箭,夾雜著一股腥臭氣味激射而去,硬將神火擋在十丈開外。

此時姚鼎身後出現兩個魔頭虛影,一個全身漆黑如墨,是為陰魔,一個周身赤紅如血,是為陽魔。陰魔身高八尺,瘦骨嶙峋,周身玄色煙光圍繞,白麵獠牙、雙頰凹陷,雙腿又細又長,有如殭屍。陽魔正好相反,又矮又胖,一張暗紅色的肥臉浮腫不堪,彷彿在水裏浸泡已久,身上全是爛肉,頂著一頭鋼絲也似的亂髮,雙眼有如兩團鬼火。

二魔甫出現就發出極淒厲的嘯聲,群峰皆受震動。如花頓時覺得心神動搖、魂魄欲飛,差一點把持不住,忙運功抵禦,小墨子也放出闍黎珠護身。只有瞿如不受魔音干擾,老神在在,眼中精光四射瞪著兩個魔頭。

陰陽神魔正是姚鼎祭煉百年的本命魔頭,兇殘無比,最擅長魔音攝魂之術。

沈靜知魔音厲害,一不留神魂魄立被攝去,不敢托大,左肩一搖,牟尼劍出鞘,身劍合一,一道劍形白光將全身緊緊護住,映得眉發皆白。手中握著霹靂降魔彈,隨時出手。

此時神火初現,與血箭正鬥得難分難解,火勢雖猛卻難撼動血箭分毫,彼此一來一往,相互拉距,所爭不過尺寸之地。過了一會兒,火轉青色,無數青色光箭光齊齊朝前猛壓,洪洪發發,四女的血箭立馬節節敗退,片刻之後血箭上冒出縷縷黑煙,腥臭之味更濃,眼看就要被烈火消滅。

沈靜冷笑道,”無知魔鬼,看你們能撐到幾時!”

此時四女愈舞愈急,攸地薄紗盡退,春光乍現,肚臍噴出一團血霧迎向血箭,原本岌岌可危的血箭彷彿吞下大力丸似的,奮起前沖,再次與神火鬥成旗鼓相當。

沈靜見狀不禁大怒,一邊行法加強火勢,一面將手中的霹靂降魔彈對準四女打去。

降魔彈初發出時只是一顆黃豆大的朱丸,其紅如火、光明透亮,轉眼間漲大千百倍,霹靂連閃,正中仍在施放血霧的四女。

只聽到數聲慘叫,四女頓時被炸得血肉橫飛,空中滿是斷臂殘肢,狼藉一片,四名艷如春花的妙齡女子立被打回原形,成了四個白髮碧眼的骷髏頭,奄奄一息,飄在空中載沈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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