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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初探巫仙教，如花遇襲

話說歐陽奇來訪之前，小墨子正和如花商量為五仙門改名，便說要歐陽奇幫忙想個響亮的名字。

歐陽奇不明所以，如花便道，”其實五仙門過去是魔教的一支，除了修符籙之術，還養毒蟲、煉毒，現在不但毒堂廢了，連五毒大神也不拜了，更不修魔功，除了符術，和從前的五仙門沒有半點關係，最好換個名字，重新開始。”

小墨子呵呵笑道，”說到五毒大神，不如把五尊石像給賣了，那可是上好石材雕成的，應該可以賣到不少錢。”

如花聽了不願意，說石像是五仙門歷史，雖然不拜五毒大神，石像仍要留著，讓後來的弟子瞭解五仙門的來歷，被小墨子譏笑她是婦人之見。

三人討論了一回，實在想不出好名字，就暫且作罷，日後再說。

又聊了一會兒，歐陽奇便起身告辭，說是趕著去采藥，小墨子直送到霧影山下。

歐陽奇送來的黃金和辟穀丹解了燃眉之急，如花見諸事漸上軌道，便想盡快去巫仙教找招弟，解開心結、姐妹重修舊好。她還要小墨子陪她一道去。

小墨子一聽立馬轉身走開，搖手道，”別!別!別! 我去幹嘛? 恐怕幫不上忙。”

如花忙追上去，拉住小墨子道，”招弟誤會我和你逃走，丟下她和阿爹、阿媽不管。你要告訴她真相啊?”

小墨子掙脫如花，繼續往前走，道，”什麼真相? 我奶奶只救妳一個，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嗎?”

如花聽了有氣，說道，”你這是什麼話? 找你來不就是商量嗎?”

小墨子停下來道，”說真格的，就算我說了實情，招弟恨了妳一輩子，三言兩語就能解開她的心結嗎? 而且戴昊天肯定在她面前潑盡髒水，他當初救招弟就沒安好心，她怎麼會相信我的話?”

如花咬牙道，”戴昊天!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老賊。”

接著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小墨子，道，“那你是不肯去囉?”

小墨子搖頭。

她吞了一口口水道，”這樣嘛! 那有一件事你得幫我。”

小墨子看如花說的心虛，便知准沒好事，斜眼看著她，帶著挑釁的口吻道，”啥事?”

如花略顯不安，諾諾道，”你的神農果可不可以賣給我。”

小墨子差一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妳要神農果?”

如花點頭。

小墨子道，”賣給妳? 妳拿什麼買? 妳還嫌不夠美嗎?”

如花忙道，”不是我要吃，我是想...”

小墨子忙道，”你想送給招弟，對不?”

如花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神機妙算、料事如神，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小墨子哼了一聲道，”馬屁拍的再響也沒用。我還想用神農果來搞個拍賣會呢，上次交易會慘成那樣，就是因為少了稀世奇珍撐場面，有神農果就不同了，肯定能打響名號。我這可是幫妳振興五仙門喔，妳忘了候友義他們嗎? 那是妳對三百人的承諾啊!”

小墨子一番話把如花說的啞口無言，她是門主，的確要為宗門弟子著想，更何況留下來的人跟著她吃苦，怎能背棄他們的忠心?”

小墨子又道，”招弟是妳的親妹妹，妳去找她，我沒有理由反對。不過妳要有心理準備。就算妳把神農果送給她，她也不會感激妳的，反而覺得那是應該的，證明妳理虧、心虛，當初棄她於不顧，才用神農果補償。”

如花不言語，良久之後才道，”反正你是不賣囉，對不?”

小墨子道，”別扣我帽子。就算我願意賣，妳拿什麼買? 我又不需要靈符。”

如花和小墨子的對話就此打住。如花倒是沒有怪他的意思。小墨子分析的不無道理，等見了招弟再說。

小墨子提醒她，從巫仙教回來之後要準備第二場交易會。

兩日之後，如花隻身來到巫仙教總壇外的樹林。

才入林沒多久，”蓬”的一聲，腐葉堆中湧起一團瘴氣。如花輕輕吹了一口氣，瘴氣立馬消散。又飛了不到百尺，”蓬、蓬”兩響，迎面又來了兩股瘴氣，如花心想，”怎麼這兒的瘴氣那麼多，巫仙教的人出入不是很不方便嗎?”

“咻咻”聲中，前方迎面射來四根手臂長的粗竹枝，竹頭削的尖尖的，如花手上射出丹氣將竹枝撥開，這才會意瘴氣必是人為陷阱，朗聲道，”我是五仙門門主青空如花，特來拜見貴教聖女!”

話才說完，又有八根竹叉射來，如花纖手一抓，”叭叭”幾聲折斷。

忽聽叢林深處響起陣陣鼓聲，四只水牛大小的馬蛇(蜥蜴)飛奔而來，上面坐著八名獸皮短衣、頭插鳥羽的壯漢，舉手又射出十六根竹叉，都被如花擋下。

她微怒道，”我不是來找麻煩的，請你們通知聖女，就說青空如花來訪。”

其中一名壯漢道，”不歡迎!” 一拍座下馬蛇的後腦勺，馬蛇張口噴出一股黑色的火焰，夾雜著濃密的黑煙向如花燒來，另外三只馬蛇也如法炮製，剎那間如花便被黑火包圍。

她見黑火來襲，不慌不忙的張口吹出丹氣，黑火立刻倒卷而去，有兩名壯漢避之不及，傾刻間跌下馬蛇，全身發黑而亡。

原來這火有毒。

這時鼓聲又響，十多名巫仙教徒從樹頭攀藤攬葛而來，口中”喔咿嗚哇”的怪叫，對著如花投擲竹叉，四周又出現幾只馬蛇，對著她亂噴黑火。

如花這下子火大了，她原本想嘲笑巫仙教黔驢技窮，玩來玩去只有兩招，但想到招弟是聖女，得給自己的小妹留點面子，於是住口。

她十指連彈，十多顆紅、青、白、黑、黃色的光丸從指尖疾射而出，緊接著就聽到”啊啊啊”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原本在樹稍的巫仙教男女，像水餃下鍋以的一個個掉下樹來，摔的鼻青臉腫、斷手折腳，這還是如花不願下重手殺人，只是稍微懲戒而已。

她緩緩從黑火中走出，毫髮無傷，再次朗聲道，”快去請貴教的聖女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只見受傷的巫仙教徒爬上馬蛇，調頭飛快逃入林間。

如花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料想只有硬闖，於是繼續用靈符護身，緩緩往叢林深處飛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姐妹相殘

話說如花來到巫仙教，招弟尚未見著，卻已被幾個馱騎著馬蛇的教徒偷襲。她愈往樹林裏飛，四周愈發陰暗，偶而有一兩股瘴氣飄起，忽然嘩啦啦身下地面紛紛塌陷，裂縫中冒出無量火星和大篷彩煙往她身上卷來，腥臭難聞。

如花身懷五毒大神內丹，不畏毒侵，她認出這是五仙門獨有的高階”地陷符”，一張符可毒殺三、四十名敵人，頗受武林中人歡迎，心中冷笑道，”用來對付我一個人，會不會有點兒太小題大作了?”

這時空中又打下十多團房子大小的雷火，搖山撼嶽，幾棵大樹轟轟的燒了起來。

”疑，這是天雷符嘛，又是五仙門的東西!”

她深知此符威力之大非同小可，可熔千斤巨石，林中頓時變得奇熱難耐，於是她便在身外加了一道寒冰符，消解熱氣，又將丹氣放出護身。

等到雷火勢盡，方圓幾裏頓成焦土，山石樹木無一倖免。只有如花渾身發出銀白色的光華，立在空中，連一根頭髮都沒沾到火星。

她朗聲道，”戴長老，好大的派頭，我何德何能，讓你連用兩種高階靈符來歡迎我。看來我得投桃報李...”

話沒說完，前方響起鼓樂之聲，數十名頭插鳥羽、穿紅著綠的年輕男女歡唱跳舞而來。他們戴著鈴鐺穿成的手環和腳環，發出悅耳的叮噹聲，女的輕盈曼妙、翩如飛燕，男的豪邁有勁、虎虎生風。

如花看的津津有味，心想，”小門小派真是做作!跳給誰看啊!”

舞了半響，眾男女極有規律的排成兩列，態度甚是恭敬，如花猜想可能巫仙教的總壇主來了，果見四名壯漢抬了一座無頂花輦緩緩而至，上面坐著明艷動人的青空招弟。

青空招弟略為欠身，笑道，“阿姐好啊，來之前也不先通知小妹一聲，恕我未曾遠迎，好失禮的。”

如花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用”別來無恙”來當開場白。

青空招弟笑道，”招弟多謝阿姐掛念，小妹很好。阿姐春風滿面，想必過的挺得意的吧。”

如花見招弟盡說些言不及義的話，便把握時間將來意說明，希望和她單獨一敘。

沒想到招弟回道，”寒舍簡陋就不請阿姐進去坐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

如花無法，於是當著近百教徒的面，說道，”小妹，阿姐知道妳對我誤解很深。我要說的是，阿姐當年並非貪生怕死、自己逃走。當年村子被野獸攻破之時，阿姐便抱定必死之心，因妳有阿媽護著，我就和阿爹殺入狼群，好讓你們有機會逃走。

阿姐雖與那只靈猿有過一面之緣，但事前不曉得他要救我，如果早知他只救我一人，我死也不會答應，被牠所救實在非我所願啊。

當時阿爹原本以為靈猿與青狼一夥，後來看出靈猿殺狼救人，便催我快走，還說第二天在山下會合。我想妳有阿爹和阿媽保護，便跟靈猿先走，原本想要說服他回去救你們，但他力氣大，又有神通，轉眼間就出了林子，把我帶我去北蠻山絕頂，第二天我要下山找你們，他卻不放我走，說村民全部遭難，去了亦無濟無事。”

如花愈說愈急、愈說愈激動。招弟始終不發一言，面無表情的聽著。

如花緩緩走向招弟，說道，”小妹，這是實情，阿姐不會騙妳，妳一定要相信我。這些年來，阿姐多少次夢到妳和阿爹、阿媽，多麼想要全家人團圓，醒來卻什麼都沒有...” 一語未了，潸然淚下。

由始至終，招弟極為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等如花講完，招弟嫣然一笑，慢慢拍手道，”阿姐的故事好感人呀!”轉頭問眾教徒，”你們說這故事好不好聽啊?”

“好聽!”近百人同時大聲道。

招弟又笑著對如花道，“小妹也有一個故事要告訴阿姐。妳可要聽仔細呢。”

只見她一揮手，眼前景色忽變，由濕熱茂密的樹林換成大雪紛飛的北蠻山。如花見山中積雪盈尺，一片銀白，村後通往山下的小路卻被鮮血染的通紅，無數青狼正追趕著十多名男女老幼，齜牙裂嘴，作勢欲撲，不遠處有幾只狼正在嘶咬村民的屍體，其中一人赫然是村長青空有田，雙眼睜的老大，死不瞑目。

她看到阿爹和阿媽背靠背，身上腿上全是傷口，緊盯四周的惡狼，招弟被阿爹抱在懷裏，小手緊抓著阿爹的脖子，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突然一只青狼輕輕躍起，前爪還未搭上招弟，就被阿爹一刀砍倒，另有兩只狼同時朝阿媽撲去，阿媽雙手持刀，舞出兩片刀花，劈倒一只，卻被另一只咬住她的大腿，那狼一扭頭，咬下一塊肉，阿媽”啊”的一聲慘叫，腿上鮮血直流。她咬牙苦撐，單腿跪在地上，一手持刀撐住身體，另一手見狼就殺，口中喊道，”臨哥，快護著招弟走，別管我。快走，招弟快...”

說時遲、那時快，她話還沒說完，被一只惡狼咬住脖子，血流如注，頭慢慢無力垂下，口中斷斷續續說道，”招弟...阿媽愛...”

如花見狀大叫”阿媽”，卻聽到招弟也同時哭喊著”阿媽，阿媽。” 她從阿爹懷中跳下，抱著阿媽的屍體大哭，阿爹急忙上前拉住招弟，不料左右沖出三、四只狼，青空臨悶哼一聲，整個人埋在狼群之中，沾滿鮮血的雙手仍抱著招弟不放....。

此時如花已是淚流滿面，跪地放聲痛哭。她知道自己看到的只是招弟施展的幻術，也許不是當晚真實的情況，但見到父母親慘遭狼吻，仍不免心痛自責。”難道我錯了嗎? 若是小墨子沒有救我，和阿爹、阿媽死在一起，便是盡了為人人女的孝道。” 如花心道。

忽然身前傳來陣陣狼嚎，如花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只見招弟一個人在雪地裏抽泣顫抖，青狼一步步逼進，眼看就要被惡狼吃了，忽然天降雷火，轟隆隆打在招弟身外十尺之地，狼群登時大亂，四下逃竄，一名身穿紅袍、頭戴斗笠的年輕人從樹稍飛躍而下，將招弟輕輕抱起，展動身形在雪上飛馳，轉眼消失在黑暗中。

她曉得那人是戴昊天。

忽然如花驚呼一聲，她看到阿爹、阿媽全身是傷，巍顫顫的向她走來，哭道，”如花，妳好狠心啊，我們白疼你啦!”

如花明明知道這是幻象，卻忍不住哭喊道，”阿爹、阿媽，不是女兒的錯，不是...”

這時忽然雷聲大作，夾雜著”咻咻”聲響。只見雷火從空而降，十數根竹叉朝如花飛來，眼看她就要被刺成刺蝟，五毒丹氣自動護體，紅、青、白、黑、黃五色光暈在如花身上流轉不休，雷火和竹叉碰上立馬彈開。

接著巫仙教徒吶喊大叫、敲鑼擊鼓，數道黑火洶洶襲向如花，三條巨蟒和數只七尺長的鐵甲蜈蚣、車輪大的白麵蜘蛛亦從樹上躍下，蜂擁而上。

如花這才明白招弟施展幻術、迷惑她的心志，最終目的是置她於死地。她喊道，“小妹，妳為何這麼恨阿姐，一再要殺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古魔動怒，如花動情

話說青空招弟決意擊殺阿姐如花，繼續指揮巫仙教徒和毒蟲進攻。

如花一面躲避一面激動喊道，”小妹，阿姐曉得巫仙教對妳有養育之恩，但有一事妳必須明白，當年帶領野獸攻村的，也是頭插鳥羽、身穿獸皮短衣的野人。他們擅常火攻，與巫仙教的手法一模一樣，我懷疑當初來村裏搶奪靈筍的就是他們。”

招弟聽了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大笑道，”哈哈哈，阿姐真會說笑話，原來妳不是來道歉，而是來挑撥的呀。”

說著便從腰間的皮袋中抓出一把細砂向如花灑來，瞬間化為一條火龍，笑道，”阿姐，妳說的火攻是不是這個呀?”

如花此時悲憤到了極點，小妹竟完全不顧骨肉親情，堅持和她絕裂，自己抱持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蕩然無存，萬念俱灰之下，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淒厲恐怖的嘯聲，久久不絕，渾身丹氣瀰漫，五色煙光將她緊緊裹住。

就在此時怪事發生了，原本聚集在如花身邊的蜈蚣、巨蟒、蜘蛛竟放過她，轉頭向巫仙教徒攻去，傾刻間便有十多人被咬死。

招弟看到如花背後升起一個巨大的人影，足足有十幾尺高，雙頭四臂、全身赤裸、肌膚勝雪、長髮隨風飛舞。四只手上分別拿著血焰叉、盛血的人頭蓋骨、一具嬰兒的屍體，和一顆兀自跳動的人心，眼神淩厲的看著自己，有如索命的陰司鬼魂。

招弟愈看愈心慌，急忙把頭轉開，但那兩對眼睛似有無窮魔力，恰如磁石吸鐵，逼的她不得不看，猛地心裏升起一股寒意，全身汗毛直豎，兩腿一軟便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自從她加入巫仙教以來從沒有如此害怕過。

她慘叫一聲，七孔流血，幻身術被破，瞬間被打回原形，從貌似春花的少女變成雞皮鶴發、拱肩縮背的中年女子，啞著嗓子喊道，”快抬我回去，快!”

此時巫仙教徒早已亂成一團，大半已經被毒蟲咬死，剩下的人身中劇毒，倒在地上掙命。

原本抬輦的四人丟下輦輿便跑，只顧逃命，招弟喊破喉嚨也沒人理。她跌跌撞撞的從泥地上爬起來，手持拐杖，瘋狂死命的朝林外奔去。

良久之後，教徒們悲慘的哀嚎聲漸漸停止，林中死寂一片。

如花如夢初醒，雙頭四臂之像驟然消失，回復原身，只見林中遍地屍體，幾個巫仙教徒在地上呻吟，一人指著她，驚恐的喊道，”妳是魔鬼，魔..。”緩緩倒在血泊中，動也不動。

她以為這些人死在自己的五毒丹氣之下，卻不知道自己再度化身魔女。

如花的巫仙教之行徹底失敗，她原本寄望姐妹和好如初，現實卻正好相反，她歎了一口氣，心痛如絞，默默離開。

如花剛走，樹林的一隅黑光閃動如水波蕩漾，一條淡淡的人形由虛變實，現出一名高大俊秀的黑衣男子，赫然是歡喜神魔粉眸仙君姚鼎，他的臉色陰沉狠厲，粉眸不再春情蕩漾，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怨毒與冷漠。

此人已非姚鼎，而是奪舍的阿鼻魔君。

他冷哼一聲，雙手背後，昂首望天。接著就看到一名白髮、白須、白衣、慈眉善目的老者冉冉從虛空中走了出來，笑向阿鼻魔君道，”你也察覺到啦!”

原來是鐵城山之主吞魔童子到了。

阿鼻魔君沒好氣道，”少廢話，什麼事?”

吞魔童子笑容不變，朝阿鼻魔君走去，說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為同一件事而來，不是嗎?”

阿鼻魔君轉頭看著吞魔童子，眼中似要冒出火來，高聲道，”當初是你看走了眼，否則魔經早到手了。”

這次輪到吞魔童子沈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氣道，”當初就是因為我們不團結，才讓他們坐大，幾千年過去了，你還學不到教訓嗎? 魔經再次出世，是得是失，就看你怎麼想了。”

阿鼻魔君靜靜的抬頭望天，似在沈思、似在追憶。眼中忽有精光一閃。

吞魔童子微微一笑道，”有什麼話，說吧!”

阿鼻魔君用眼睛餘光瞄了一下左後方，只見戴昊天跪倒在地上，低頭恭敬道，”晚輩給兩位魔主請安。”

阿鼻魔君不耐煩的對吞魔童子道，”我先走了。”

吞魔童子道，”且慢! 聽他有什麼說的。”

戴昊天依然伏在地上，以近乎哀求的口氣道，”晚輩自知不配和兩位魔主說話，只是晚輩有一物可以控制青空如花，所以斗膽前來拜見，願為魔主效犬馬之勞。” 說完磕了三個頭，伏地不起。

吞魔童子道，”繼續說。”

於是戴昊天把招弟和如花的關係說了出來，又說他有辦法說服白石城歸順。

等戴昊天戰戰兢兢說完之後，他的眉心突然飛出一粒血珠，轉眼不見。光影波動之間，吞魔童子和阿鼻魔君同時不知去向。

戴昊天慢慢起身，衣服上全是爛泥，冷汗直流、全身虛脫、雙腿抖的厲害，膝蓋一曲，又跪回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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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如花回到五仙門後諸事無心，招弟絕情的打擊、父母慘死的悲痛，讓她深深自責。除了小墨子和瞿如，她誰也不見。

小墨子明白說什麼都無法讓如花釋懷，只能儘量安慰她，說整件事錯不在她，不要鑽牛角尖。

一日羅不凡前來請安，躬身道，”弟子們許久未見師父，甚是想念，大家都希望有機會能夠聆聽師父的教導，若師父有任何煩心之事，弟子們願分憂解勞。”

羅不凡這麼一說，如花這才驚覺回山這段時間，居然完全忽略親傳弟子，原本每隔三天傳一次符術，竟荒廢了一個月之久。

”我這是什麼師父、什麼門主?” 如花汗顏不已，立刻命羅不凡召集內門弟子傳功。

自從如花接掌五仙門，內門弟子的人數翻了兩翻。過去她和齊飛被”內尊外卑”的傳統所害，令她深惡痛絕，執意打破這道鴻溝，規定內門弟子必須參與宗門日常雜務，無令不得隨意指揮外門弟子，另外每年舉行一次內外門弟子符術比試，任何一名外門弟子勝出，便可憑實力進入內門，藉此鼓勵上進。

看著符閣裏二十多名內門弟子聚精會神的畫符，如花感到欣慰，改革的第一步總算有了成績。

一時眾人皆已學會新教的”四聖符”，只有羅不凡老是畫不好，如花便單獨留下他來，直到畫成了才准離開。

羅不凡臉嫩緊張，沒多久又畫壞了幾張符紙，如花不高興說了他幾句，說宗門資源有限，符紙得來不易，罰他上山砍柴賣錢抵過。

百年前，如花也曾在這間符閣裏被罵糟蹋東西，當時罵她的是紫雲兒。”可惜紫雲兒作死，怨不得我!”

想到紫雲兒，便想起齊飛，”當年齊飛不就是在這房裏，握著我的手畫引火符嗎?” 如花含笑撫發，心裏又甜又暖。

想到齊飛，不由得又想起敖翔，”不曉得他這會兒是不是還在面壁? 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頓時又心煩了起來，抬頭見羅不凡還是畫不好，便有些後悔留下他，害的自己也要陪著，便對羅不凡說，”你過來畫一遍我看。”

這”四聖符”乃是如花自創的高階靈符，當年在蝶島破禁進入墨如別府，靠的就是”四聖符”。

羅不凡天生體格魁梧，日常勞動之下，肌肉線條更加優美迷人，古銅色的皮膚，全身上下散發青春的氣息，加上他濃眉大眼，氣宇軒昂，門裏的女弟子們都喜歡和他親近。

如花見他運筆如飛，毫無窒礙，畫出的符字勢若遊龍，心想這一回總算成了，突然間羅不凡的手勁一頓，筆勢中斷，前功盡棄。

如花心裏暗啐了一口，語氣嚴厲的問道，”剛才怎麼回事? 不是畫的好好的嗎?”

羅不凡面帶愧色，低著頭道，”弟子對符膽和符腳拿捏不好。”

如花板起臉叫羅不凡站在自己身旁，握住他的手道，”師父握著你的手畫一遍，感受師父手腕的力道，符膽和符腳之間的氣要貫通。知道不?”

羅不凡低頭答應，臉漸漸紅了起來。

不知為何，如花握著羅不凡厚實的手，不禁心頭呯呯猛跳，想必自己臉也是紅的，當年齊飛不也是這樣手把手教她的?

一時畫完停筆，如花用手一抿秀發，笑的像春花似的道，”訣竅抓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