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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   修羅秘文

 

如花第一次與莫一濤單獨交談,就這樣草草結束。

臨走之前,莫一濤給她一本魔經,交待無需對他人透露,又大有深意的道,”記住! 修習之道須用心內視,而非眼觀!”。

在回西五閣的路上,如花一面走一面回想莫一濤所說的話,摸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心想魔宮的生活條件太優,景色又美,起居還有人侍候,既來之則安之,管它拜不拜師,先享享福,樂一樂再說。

唯一讓她感到不踏實的是沒有小墨子的消息,”如果小墨子也住進來,彼此做伴該有多好!“ 她打算找機會求莫一濤幫忙找小墨子,相信他會答應。

到了住處,如花好奇的打開莫一濤給她的魔經,只見是一本銀箔打造的小冊子,封面上刻有四個紅光閃閃的娟秀小字<修羅秘文>。

才翻開第一頁,只見銀箔上金霞電閃,無數紅色的蠅頭小字上下跳動,如花欲仔細看個清楚,紅色小字卻飛快的旋轉不休,看的她眼花撩亂,只依稀辨認出”魔”、“道”、“靈”、“修”、“身”等字,上下連貫不起來,看了等於白看。試了好幾次都是如此,於是將它丟在一旁,暫時不去理它。

沒想到才剛離手,攤在桌上的<修羅秘文>突然發出陣陣鬼哭神嚎之聲,其音淒厲尖銳,又響又亮,嚇了她一大跳,慌得她趕緊閤上冊子。說也奇怪,書才閤上,怪音立止。

有了這次經驗,如花只好把<修羅秘文>束之高閣,心想等找到破解之法再說,偏偏莫一濤又不許她將秘文告訴他人,連個問的人都沒有,讓她大傷腦筋。

到了晚上,她見月色甚美,桂香滿院,於是到前院賞月。仰望天上雲影橫空,月華如水,不由得想起在北蠻山絕頂與小墨子夜半觀星的往事。

這時忽然想到好幾天沒有練納氣了,何不趁此良宵演練、演練? 於是席地而坐,身子打直,摒除雜念,眼微閉,返照內視,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吐濁氣、徐徐引導氣入體,初時只覺滿口香甜,一股清涼如水之氣緩緩由口鼻流入五臟六腑,繼而靈氣愈濃,全身毛孔盡皆張開,氣化為一絲絲銀線從毛孔滑入體內,如花頓時成了一個銀人,身心輕盈欲飛,又彷彿有三萬六千個小手同時按摩全身,舒暢已極。

不知不覺東方漸白,如花這一納氣竟已三、四個時辰,收功起身後發覺面前一地的灰塵,知道這是一整晚排出的濁氣所化,不禁喜從中來,”好久沒有排出這麼多穢物了,此處的靈氣果然不同凡響。”

她心想,照這個速度練下去,再過一年就能辟穀,代表修為邁進了一大步。

想到辟穀,肚子咕咕作響,這才想到昨晚沒吃飯,於是進屋叫侍女準備早點。

進門看到<修羅秘文>在桌上閃閃發亮,” 腦中靈光一閃,想起莫一濤在贈書時所說的”用心內視,而非眼觀”這八個字 。

反覆捉摸,如花猜想,也許莫一濤指的是魔經不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讀”。

她決定再試一次,好歹不可能更糟嘛! 於是正襟危坐

,雙手捧起<修羅秘文>,閉目導氣,誠意祝禱經文隨心顯現。念頭才起,銀箔忽然動了一下,如花大喜,心想這下子有譜了,便靜下來繼續祝禱,同時觀想自己整個人沈浸到經文之中,我即是<修羅秘文>、<修羅秘文>即是我,二者本來如一,何來彼此之分?

下一刻,如花覺得自己的身體正急速縮小,一下子鑽進<修羅秘文>之中,身體淩空虛浮,上下四方全是紅色的光點,有如千百個小精靈在自己身邊歡呼跳躍。

如花不敢張開眼睛,繼續用心感受周遭的一切。只覺紅色光點跳動一陣子之後,竟慢慢轉動起來,繼而互相牽引,或分或合、或串或連,最後竟形成了一篇文章,在她面前閃閃發光。

如花知道這次終於成功了,愈發不敢大意,抱元守一,引導自己用心往經文上”看”去,只見開頭是一句詩詞: ”念念不相忘,回首是魔鄉。”

接下來一段引言: ”夫魔者,道也。夫道者,魔也。

魔存於中,道形於外,道存於中,魔形於外,是故魔道不分。

昔有道者獨尊三清,詆毀魔修,斥為邪祟,又有魔修踐踏道者,或殺之,實為謬誤。欲修魔,先修身,納四方靈氣為吾身所用。欲修道,先修心,納四方靈氣為吾心所用...”

如花草草”看”完,只得一知半解,不明之處甚多。她先不深究其中奧義,繼續往後”看”去。原來經文分上、中兩篇,上篇講的多是打坐吐納、修真練氣的基本功法,與她過去所學大同小異,只是多了些吸納靈氣的獨門竅訣。中篇詳述修魔之道,由淺入深、循序漸進,從二相神魔、三屍神魔、四相魔、五陰魔、六波旬、七金屍到最厲害的八極陰魔。另外還附帶了一些小法術,讓修者日常應用。

可惜中篇之後就沒了下文。她反覆找了幾遍,就是不見下篇,深覺遺憾。不知道是遺失了,還是莫一濤還未傳給她。

”看”完了秘文,如花覺得有些地方淺顯懂,但多的是深奧難明之處,正打算退出下次再研究,面前的文字忽變,只見一筆一畫逐漸分開,繼而重新排列組合,勾勒出多幅生動的圖畫。如花數了數,總共有三十六幅。每幅畫中都有一名男子在練功行法,舉手投足無不按照經文的描述反覆演練。如花很想知道畫中男子為何人,卻怎麼看都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最奇的是,每當畫中男子演練的功法需要咒語配合時,就會有一段相應的文字從男子口中飄出,快慢有序,唸咒愈急,咒文飛出的速度愈快,反之亦然。如花不禁讚歎魔法神妙無方,連圖畫都變得生動了起來,這可是頭一次見到會動的圖畫呢,於是跟著畫上的咒文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心裏默念。這時忽然又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原來是畫中之人正在唸誦咒語。

“真是太巧了! 剛好有幾個字不認得,這下子可好,

不認識的字都幫我唸出來了。”如花大樂。於是跟著唸誦,一招一式演練了起來。

此時在集聖殿中,正在打坐的莫一濤嘴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第四十三   黑煞落神陣之一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如花來到幽微魔域已經一年多,這段期間只見過莫一濤兩次,每次都有其他人在場,根本沒有機會和莫一濤單獨說話,所以無從提起小墨子之事。

有一次她向大師兄胡文玉提出想要外出,卻碰了釘子。胡文玉對她道,”此事要師父同意。他老人家正在閉關,任何人都不准出去。我看妳還是安安份份待在宮裏修練,別胡思亂想。”恨的如花牙癢癢的。

相比之下,二師姐王柔和善多了。人如其名,溫柔體貼,碰到了如花總是噓寒問暖,彷彿當成自己妹妹般對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主動前來串門子。她對如花的修練特別關心,經常敦促她勤為修行,又說有任何疑問盡可找她,不要見外云云。

不過,在眾師兄姐之中,如花最親近的非張三、李四莫屬,見面的次數也較多。兩人總是嘻嘻哈哈、瓜噪風趣,逗的如花好開心,消除不少修練的苦悶與寂寞。尤其兩人愛吃成性,雖早已辟穀,卻經常在魔宮附近打些野味、炮製美食,每逢有好東西,都會叫上她一起吃吃喝喝,讓她想起在五仙門與張猛、全義擠在守衛房宵夜的歡樂時光。

幽微魔域深處有一處弟子練功之地,與魔宮的主要宮殿群相距甚遠,當地是一塊草木不生的畸零地,巨石林立,土質又黑又硬,荒蕪一片,眾人習慣以”後荒原”稱之,最適合門人無所顧忌演練魔法。如花也隨張三、李四去過兩次。

一日兩人興沖沖的來找她,說新近煉成了一套”黑煞落神陣”,特來約她前往後荒原演練一番。如花正在畫符,見二人熱心邀約,不想掃人興致,匆忙收拾了一下就隨兩人前去。

出了西五閣,如花笑道,”師兄們曾問過我靈符有何妙用。師妹今日想賣弄個小法術,助師兄一同前往後荒原,可好 ?”

張三道,”嗯,那敢情好,師妹有何法寶,不妨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

如花笑道,”法寶談不上,而是我剛煉製完成的”極極神行符”施展之後可以幫師兄省不少腳力呢。”

張三道,”疾疾神行符? 疾如勁風! 速度肯定很快囉?”

如花笑道,”是極極,極樂的極。”

張三笑道,”這個極啊,那就更不得了啦!”

如花又笑道,”這符是從五仙門的疾行符變化而來。

原本疾行符是用在腿上,雖然能讓人跑的快,但跑久了還是會累,於是我就想法子創出這個符,既快又不累人,為了和五仙門有所區別,便取名為極極神行符。

張三笑道,”小師妹已經出師啦,這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如花笑道,”師兄謬獎了,離出師還早呢!多虧魔域內藏書豐富,有好多五仙門沒有的符籙秘笈,讓我學到不少。嚴格說來,我這叫偷師,而非出師!”

李四喜道,”那還等什麼,趕快拿出來用吧。”

如花笑道,”那麼師妹獻醜了。”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張巴掌大的方形靈符,上面五色光華隱現。如花先低聲唸了一段咒語,再將靈氣注入符中,然後往地上一擲,喊了一聲”開”,那一張小小的靈符轉眼之間化為一片五色光華,離地三尺停住不動。

如花向張三、李四笑道,”師兄請!”三人登上站定之後,如花暗誦咒語,只見一團五色奇光托著三人往後荒原方向疾飛而去。

張三、李四是第一見如花運用靈符,覺得甚是新鮮,此法雖比不上法寶,但站在符上甚是平穩,飛行起來亦頗輕快。張三對如花笑道,”這符有趣,師妹什麼時候幫我也畫一張,在魔域內用最適合不過了。”

李四忙道,”師妹,可別忘了我!”

以如花目前的修為,飛行時必須使出全付精神,不能一心二用開口說話,否則前功盡棄。聽到張三、李四開口討符,便點頭笑了笑,算是答應了。

不多時三人來到後荒原。如花收了符,見到二師姐王柔也在,於是上前請安問好。王柔見到如花,笑著上前拉手笑道,”如花師妹也來練功啦,想必近來頗有心得?”

如花道,”二師姐說笑了,我是來見習的。三師兄、四師兄近日練成黑煞落神陣,來這兒演練,特叫我跟著來學習。

王柔聽到黑煞落神陣這幾個字,不覺眉毛一挑,轉頭對張三、李四道,”這個陣法可不簡單,本門之中只有大師兄練到七成火候,師父還說已經是極為難得了,想不到三師弟和四師弟亦精通這個陣法,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可喜可賀,正好我今日練功也告一段落,可否讓師姐我也開開眼界?”說完看著如花笑。

李四搔了搔頭,笑道,”二師姐又來打趣我們了,不過是煉著玩,那敢和大師兄比。”

王柔鄭重道,”煉著玩也行? 師父說過,黑煞落神陣最是兇險,主陣者需要祭煉七個凶魂惡煞來催動陣法,名為”七金屍”,其中主魂更要有百年功力才行,但此等凶魂最難制服,若主陣者修為不夠,駕馭不了主魂,無法讓主魂聽命於己,勢必遭到反噬,輕則元神受傷,重則元神反被主魂吞噬,成為一具行屍走肉,永受奴役之苦。”

聽完王柔這番話,如花不禁為張三、李四擔心起來。只見他二人抱拳齊聲道,”謝二師姐提點,我們也知道此陣威力和兇險都極大,今日是初次試陣,不試怎麼知道成不成呢? 二師姐見多識廣,功力遠高於我等,就斗膽請師姐護法。”

王柔道,”好! 那你們就試陣吧!”又對如花道,黑煞落神陣甚是霸道,我們最好離遠兒點,以免被陣勢掃到。” 於是拉著如花退到百丈之外,兩人站在一塊大石上,靜看張三、李四施法。

王柔和如花站定之後,張三、李四雙雙飛身而起,分別落到兩個相隔十丈的法壇上。此時張三拿出七面獸皮小旗,旗高七寸,每一面旗子上都虛浮著一個白色骷髏頭,雙眼赤紅如血,凶光電射,口中黑煙狂噴,一幅蠢蠢欲動、擇人而噬的態勢。靈旗上畫有魔火金刀圖案,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符篆,黑光隱隱,詭異已極。

張三將七面靈旗拋向空中,黑光一閃,靈旗見風即漲,眨眼之間漲大了五、六倍,在空中迎風飄揚,獵獵有聲。

王柔對如花道,”他們佈置完畢,接下來要開始施法了。”

果見張三、李四披散頭髮,各自禹步行法、疾唸魔咒。

李四又拿出一面菱形令牌,對著靈旗一晃,立有七股極細的黑光射出,靈旗頓時旋轉不休。兩人唸咒愈急,靈旗轉動愈快,轉至極處,靈旗忽隱,張三、李四亦憑空消失不見。

王柔低聲對如花道,”陣法要發動了。”

如花聽到一聲極淒厲的尖嘯破空而來,其音似遠似近、忽前忽後,令人心動神搖。緊接著天地變色,後荒原上空黑雲滾滾,一陣陣悶雷像連珠炮似的響個不停,陰風怒號、冷氣颼颼,空中一片愁雲慘霧,連中午時分的大太陽都被遮住。風中又傳來嗚咽鬼聲,兼有無數鬼眼在霧中若隱若現,後荒原剎時有如九幽地獄、世界末日。

 

 

 

 

第四十四   黑煞落神陣之二

 

話說如花和二師姐王柔在幽微魔域的後荒原看張三李四演煉黑煞落神陣這時張三、李四忽又重現身形,面色凝重的在空中疾飛,雙手掐訣,一揚手就有一道血光射出。只見七個身長十尺的魔鬼從霧中緩緩現身,凶晴紅芒閃動,口噴黑煙,身上白骨嶙峋,還留有一串串的爛肉,周身煙霧繚繞,在陣中上下翻飛,行蹤飄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端的比閃電還快。

如花初次見識魔陣的威力,雖不致害怕,卻對陣中傳來的魔音感到心煩意亂,即使運功抵禦亦揮之不去,只覺得那嘯聲無所不在,彷彿三魂七魄都要被撕裂。

王柔見如花臉色慘白,正在拼命運功抵抗魔威,忙放出一道圓柱狀的黃光罩在二人身外,如花立覺身上一輕,如釋重負。

王柔笑對如花道,”黑煞落神陣的威力非同小可,一旦被困,如墮五里霧中,上下四方渾沌一片,方位難辨,加上陰風刺骨,如在寒冰地獄。七金屍發出的攝魂魔音最是厲害,無孔不入,迷人心志。被困之人若無純陽之寶護身,或是功力不夠,心志不堅,一個把持不住,魂魄立被攝去。我們離陣眼尚遠,妳已覺得難以支持,要是身處陣中,恐怕連一刻鐘也撐不過去。那七金屍來去如風,若是被它們的鬼爪抓中,不死也要殘廢,尤其是它們噴出的魔火專傷修道人的元神,此時陣法尚未完全發揮,一會兒金刀魔火齊發,就是大羅金仙也難倖免。”

如花聽完道,”謝二師姐教導。”

這時空中的黑雲愈積愈厚,有如實質,突然一聲震天價響的大霹雷打將下來,陣中邪霧魔煙全消,黑雲亦疾如奔馬朝四方退去,轉眼之間七金屍和靈旗盡皆隱去,四周靜悄悄的,連張三、李四也不見人影。

如花正納悶怎不見魔火金刀,忽然聞到一股極腥極臭的氣味從前方飄來,緊接著嘶嘶之聲大作,空氣中彌漫一種焦躁不安的氣氛。

王柔皺眉道,”疑,這是?” 卻見張三、李四突然從陣中現身,有如凍蠅鑽窗四下飛竄,左逃右閃,好像正在躲避什麼東西的神氣。兩人一面飛一面雙手連搓,發出一團團綠火向周圍亂打,看上去頗為狼狽。

王柔急道,”情況不妙! 師妹妳待在這裏,不可離開護身寶光。” 隨即飛身向前,右手高舉,祭出法寶

”碧血魔鞭”向空中連揮,一時之間空中全是碧瑩瑩的鞭影。

如花見王柔的魔鞭飛舞,少說也揮了三、四十下,卻是鞭鞭落空,什麼也沒有打中。正心下犯疑,忽見一條水桶粗細、十多丈長的獨眼大蛇驀地現身,與王柔的魔鞭鬥在一處。

如花見那大蛇全身長滿紅毛,頭上一支獨眼,兩根巨牙外露,搖頭擺尾,口中吐出一團團栲栳大的火球向王柔,看似聲勢驚人,但尚未近身就被王柔的魔鞭打散,化成點點紅雨四下飄落,有如正月煙花。

一人一蛇鬥了半響,不分軒輊。那大蛇彷彿極怒,厲嘯連連,身形突然暴漲,火球愈吐愈多,化為一片火海燒向王柔,逼的王柔轉攻為守,將碧血魔鞭在身前舞的風雨不透,一時之間與魔火相持不下。

張三、李四見王柔牽制住長蛇,暫時松了一口氣,正待商量如何收陣,王柔轉頭向二人高喊道,”你們快用令牌收服這蛇,還在等什麼?”

李四聞言猶豫了一下,見王柔催的急,便將先前用過的菱形令牌從脖子上扯下,咬破右手食指,口中唸唸有詞,在令牌上畫了一個五角星形圖案。令牌嗜血,李四的鮮血一碰到牌面,立馬就被吸了進去,緊接著李四體內的鮮血有如黃河決堤,瘋狂的流入牌中。急的他一面運功相抗,一面罵道,”平時餵養你們還不夠? 這個時候還來找麻煩,待會兒若不盡力,就餓你們一年!”

語罷牌中竟發出”嗚嗚”叫聲,似在抗議。同一時間張三亦如法施為,等令牌吸飽了兩人的精血,突然急速漲大,足足有五、六個人高,淩空而立。

令牌一現,正在與王柔激鬥的大蛇變得緊張不安,一面驅使魔火包圍王柔,同時獨眼緊盯令牌,如臨大敵。

如花身處寶光之中,看著王、張、李三人共戰大蛇

,愈看愈激動、愈看愈羡慕,好想趕快學成<修羅秘文>中的魔法,像王柔一樣威風。

片刻之後,大蛇不耐久戰,揚尾掃向王柔,又張口噴出一團比房子還大的魔火焰光,奇亮無比,夾著轟轟風雷之聲打向令牌。後荒原一帶原本已被熊熊火海烤得猶如盛暑天氣,酷熱難受,魔火焰光一出,更是奇灸無比,爍石流金,近一點的巨石紛紛消融,化為一灘泥漿。

如花雖有王柔的寶光護體,卻被高溫灼燒的遍體生疼,忙放出一道清涼符護在寶光之內,見不管事兒,又再追加兩張,才略覺好些,但仍是揮汗如雨,汗溼重衣。

那魔火焰光乃是大蛇的內丹所化,厲害非常,連千斤巨石都被燒化,竟無法撼動令牌分毫。要知令牌乃是張三、李四專門煉來克制長蛇之寶,具有生克妙用,又豈能輕易被毀。雙方又鬥了片刻,張三、李四再度咬破手指,兩道血光甩向令牌,只聽”蓬”的一聲,牌中射出一張烏黑色的光網,奇快無比,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將大蛇牢牢兜住。再聽到”嗖”的一聲,大蛇已被收進令牌中。

見大蛇就伏。張三、李四吐了一口大氣,暗道”好險”

,急忙跑到王柔身邊躬身哈腰道謝,”要不是二師姐相助,要制服那條長蟲恐怕還沒那麼容易呢!” 二人喘氣道。

王柔道,”容易? 我差點連半條命都栽進去了。你們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找了一條百年毒蟒的元神做主魂,你們是在那裏收服牠的?”

張三、李四互看一眼,支支唔唔的說不出話來。王柔道,”說啊,不說我找師父問去,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師父他老人家搞不好早就知道了。你們等著他問話吧。”

張三、李四這才唯唯諾諾地道,”百年毒蟒的元神是從西方魔教狂龍祖師的弟子餘德那兒換來的。黑煞落神陣缺一個主魂,毒蟒的元神正好合用,所以就..”

話還沒說完,王柔打斷道,”毒蟒元神是比一般修道人的元神強多了,但是你們制得住嗎? 剛才你們幾乎被牠反噬,合你我三人之力才勉強將牠鎮住,這條毒蟒的功力甚高,只怕來頭不小,我不知道你們用什麼好東西和餘德換,也懶的問,總之小心為上。以後有什麼寶貝最好留在自己家裏,也許師姐我和大師兄有用得著的地方。”

王柔平時一付溫婉模樣,如花從未看過她發怒,沒想到也有板起臉來教訓人的時候,而且言語犀利、咄咄逼人,嗆的張三、李四沒有話說,倒頭來還要感謝她替他們隱瞞換寶之事。

最讓如花訝異的是,王柔竟公然向自己的師弟勒索法寶,明明是她自己有意敲詐,卻要拖上胡文玉,真是人不可貌相。

張三、李四被王柔訓了一頓,只有點頭的份。二人又再次向王柔打躬作揖,感謝她相助。

其實王柔也知道同道之間交換寶物是常有的事,而且師父莫一濤與狂龍祖師又有交情,就算知道張三、李四和俞德之間的交易,也不會過問。剛才的一番話不過是向張、李二人立威,順便賣個好,為日後的好處鋪路。

經過後荒原試陣事件之後,王柔不只一次告誡如花

”離張三、李四遠點,這兩人太瘋狂,總有一天闖出大禍。”

身為師妹,如花當面不便反駁,頻頻稱是。她當然不會和張三、李四絕交,反而試陣後第二天便送上極極神行符。她心裏自有一把尺,很清楚那些人可以來往,不用聽王柔的。

不過有一點王柔倒是說對了,張三、李四委實太瘋狂,竟然對試陣大呼過癮,信誓旦旦的說還要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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