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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借刀殺人

話說張三李四等人各就各位，準備擊殺三梟魔君。如花隻身來到村中祠堂，祠堂的屋頂在上次鬥法時已被震塌，現在連朱紅大門都倒了，荒湮蔓草，一片衰敗淒涼景象，但百鬼夜行圖仍掛在牆上，未受風雨摧殘。

如花心中笑道，”誰會想到這種地方藏有至寶!”

“魔君別來無恙，我給你送靈獸的內丹來了。”如花在祠堂外朗聲道。

三梟魔君道，“內丹? 嗯...怎麼不是生魂? 不過靈獸的內丹也行，可以滋養我抓來的生魂!”

如花拿出一個深海鮫魚皮製成的口袋，輕輕一甩，口袋就平平穩穩的飛向百鬼圖，晃眼被鬼爪抓了進去。”

“哈哈，不錯，這些內丹足夠了，這些被妳殺死的靈獸還有點道行!”畫中傳來三梟魔君洪鐘般的聲音。

如花笑道，”給魔君的當然要好東西才成!”

三梟魔君笑道，”妳這女娃識趣!”

如花心中罵道，”識你的蛋!”口中卻道，”魔君有了這些內丹，不如提早破禁出困?”

三梟魔君卻道，”不急! 反正被關了這麼久，也不差這十天半個月，還是冬至那天再來破禁，這幾天要準備準備。”

如花聽了心下老大不爽，但又催不得，深怕三梟魔君起疑預作防備，只好道，”敢問魔君要如何破禁?可需要我為你護法?”

三梟魔君道，”妳提前一天再來，若還有靈獸內丹就再帶上幾個，也許派的上用場。”

如花聽出這是在下逐客令，於是道，”我再去找找，預祝魔君順利出困!”  

如花走了之後，三梟魔君冷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死賤人，想跟我玩花樣。還早呢!”

突然百鬼夜行圖中一陣煙雲湧動，一條瘦弱的人影從畫中緩緩走出，赫然是鐵娥。只見她身穿灰色短衣，白滲滲的小臉上顴骨高聳，雙頰深陷，像是幾個月沒吃飯，額頭上插著一支小金刀，右上臂咬著一個白骨森森的骷髏頭，嘴唇微動似在說話，不一會兒，畫中傳出一聲，”妳去吧!”鐵娥身邊卷起縷縷灰煙，簇擁著她往村外飛去。

如花離開祠堂後又回到芒果林，小墨子和瞿如正吃的不亦樂乎，地上堆了幾十個熟透的芒果。見如花飛落，小墨子忙上前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如花於是將三梟魔君的話轉述了一遍。小墨子聽了直接拿起傳音靈符，把張三、李四叫了回來。

他倆問道，”現在怎麼辦? 還有半個月才冬至。要不先回魔宮?”

如花道，”我覺得三梟老賊的態度有些古怪，不知那裏不對勁。依我看，最好守在這兒，以防有變。誰知道他會不會提前破禁!”

小墨子突然驚呼一聲道，”說來古怪，我差點忘了。

早前我和瞿如用晶盤視影照著鐵牛村，看到一團煙霧裹著一個女孩飛出了村子。她一身鬼氣森森，只怕是三梟的同黨。”

如花心中一動，忙問道，”那小女孩長的什麼樣子，搞不好是鐵娥。”

小墨子道，”五官看不清楚，身子瘦高，皮膚白的嚇人。

如花道，”八成是鐵娥，這個關頭，三梟怎麼會放她出來?”

小墨子道，”妳緊張什麼，一個小女孩能做啥? 我瞧她那禦風之術只是下等法術。一看可知沒啥道行。”

如花道，”鐵娥修為是低，但此事不尋常，得弄明白才行，何況她是我未來的徒弟哩。”

小墨子又道，”那倒是，依你說，要怎麼辦吧!”

如花看著張三道，”三師兄，你覺得呢?”

張三想了想道，”看來我們暫時還不能走。要不就待在林子裏，這裏居高臨下，村子有什麼動靜看得一清二楚，再加有上晶盤視影，三梟老賊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李四道，”那鐵娥呢?”

如花道，”我去看看。”隨即隱形飛起。

如花走了之後，小墨子向張三道，”說句不該說的話，我總覺得如花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張三道，”小墨子你多心了。我只求殺了三梟老賊，其他的不管。”

小墨子低聲道，”如果她是想借刀殺人呢?”

張三笑道，”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李四笑道，”是啊，小墨子可以寫書啦。”

話說如花趕回鐵牛村，果見鐵娥站在村外一塊空地中央，雙手捧著一個看似破舊的小鐵爐，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爐中飄出九個鬼怪，虛浮在空中將鐵娥團團圍住，不住吼叫，張牙舞爪，一付要把她吃掉的模樣。

這九怪都是如花見過的，他們都是百鬼夜行圖中的精魂厲魄。

鐵娥毫無驚懼之色，慢慢地將脖子上一塊三角形鐵牌摘下，朝九鬼晃了一晃，鐵牌上立有九道烏光射出，只聽他們厲嘯一聲，頓時化為九股黑煙鑽入地下不見。

如花心道，”這鐵娥小小年紀，猛鬼當前竟能處變不驚，我沒看錯人!”

鐵娥行法完畢之後正要離去，如花突然現身。

鐵娥嚇了一跳，看清來人是如花，隨即鎮定下來，叫了聲”姑姑!”

如花笑道，”妳還記得我!”

鐵娥道，”鐵娥記得姑姑送丸藥給我。”

如花柔聲道，”不錯!，那些丸藥可有按時吃?”

鐵娥道，”嗯!”

如花笑道，”很好! 妳長高了些，修為也長進不少。”

鐵娥道，”吃了姑姑的丸藥之後進步特別快!”

如花笑著”嗯”了一聲，接著問道，”妳可以告訴姑姑剛才妳在做什麼嗎?”

鐵娥面有難色，沒有說話。

如花又問，”是妳師父要妳做的嗎?”

鐵娥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如花，過了一會兒才點頭”嗯”了一聲。

如花笑道，”沒事兒，妳不用怕，姑姑跟妳說話，師父不會知道的。”

鐵娥對如花所說半信半疑，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嗎?”

如花知道自己與鐵娥只見過兩次面，又非親非故，她不信任自己是很自然的事，鐵娥會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

如花接著問道，”妳回過家了嗎?”

鐵娥道，”還沒，我正要回去。”

如花道，”可要姑姑陪?”

鐵娥道，”好呀。姑姑還有上次給我的藥丸嗎?我想給弟弟幾顆。他們身體不好，常生病。”

如花道，”妳多久沒有見到他們了?”

鐵娥道，”不知道，師父要我和他住在一起，不讓我回家。”

如花道，”喜歡跟師父住嗎?”

鐵娥搖搖頭道，”不喜歡，那裏天都是黑的，沒有太陽。”

如花又道，”妳知道師父的家在那兒嗎?”

鐵娥道，”在畫裏。”

如花道，”來，姑姑陪妳回家!”

鐵娥道，”姑姑不要和師父說，他要我辦完事趕快回去，不可以回家。”

如花道，”我不會跟他說的!”

鐵牛村的地方不大，沒多久兩人就到了鐵娥家門口。如花留意到鐵娥一路上極為不安，愈走愈快，最後幾乎用跑的，顯然她也看出村中發生了變故。

鐵娥進家門之後發瘋似的滿屋找了一遍，一個人影沒有，喊了幾聲，也沒有人答應，急忙又沖到隔壁幾戶人家去找，結果仍是一無所獲。最後踱回家門口，楞在那兒，喃喃道，”人都去那兒了?”

如花知道是告訴她實情的時候，於是道，”鐵娥，妳跟我進屋，姑姑有話跟妳說。”

進屋之後，如花與鐵娥相對而坐，然後將村民消失的前因後果講給她聽。

讓如花有些意外的是，鐵娥聽完了之後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臉上毫無表情，連一滴眼淚都沒掉，薄薄的嘴唇顯得那麼的剛毅。

如花看著她那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竟有些心疼，禁不住問道，” 妳怎麼啦? 想哭就哭出來。”

鐵娥沒有說話，慢慢站起身來，說道，”我要回去了。”

如花沒有攔她，只道，”這個妳拿著!” 將一張靈符交到她手上，”這張符妳要藏好。絕對不能給妳師父知道。等破禁那天，事先偷偷的把符貼在妳的胸前，

心中想著姑姑。屆時自有妙用。切記不可讓妳師父發現了。”

鐵娥低頭看了一眼，仍然沈默不語，一面走，一面將符塞進衣服裏。如花看著她消失在門前轉角的背影，心道，”靈符也只能保住妳一縷殘魂，到時候得為妳找一個廬舍才行啊。”

如花正要準備離開，鐵娥突然跑回來道，”我之前放出惡鬼，其實是為了對付姑姑，師父說十幾天之後姑姑會回來，所以命惡鬼先在村子內布下魔陣，等到師父破禁脫困，再和惡鬼聯手殺死姑姑。”

她笑對鐵娥道，”妳為什麼要告訴姑姑?”

鐵娥不語，將脖子上的令牌摘下道，”這個令牌給姑姑，有了它就可以控制惡鬼。”

如花笑道，”令牌給了姑姑，妳師父見不到令牌，問起來，妳要怎麼解釋?”

鐵娥道，”就說我搞丟了!”

如花又笑道，”傻丫頭，妳師父豈是這麼好騙的。老實說，這些惡鬼，姑姑還不放在眼裏。現在我知道了，到時候自然有辦法應付。”

一時之間鐵娥小臉漲的通紅，中手緊緊攥著令牌，片刻之後急忙扭頭跑走。如花也隨即離開。

此時在百鬼夜行圖裏，三梟魔君正對著鐵娥大發雷霆，”妳這個小賤人，竟敢勾結外人來害老子。自己找死!” 說完張口射出一道烏光，正中鐵娥胸口，將她牢牢釘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第一百零五章   三梟魔君

隨著三梟魔君破禁之日愈近，張三、李四愈是焦躁不安，擔心被三梟跑掉。

轉眼之間已到正日。清晨時分，兩人和如花從入定中起身，彼此交待了幾句，如花就匆匆趕往村裏。

當早晨的陽光慵懶無力的照在村中破舊的祠堂，如花已經盤腿坐在一顆大樹上閉目守候。隆冬山間寒氣最盛，地上覆滿厚厚的白霜，四周靜悄悄的，一道洪鐘般的聲音刺破陰冷的空氣向如花襲來，震得她耳中嗡嗡作響，”妳這麼早來做什麼? 未時一刻才會天狗食日!”

如花對三梟近乎偷襲的舉動極為不爽，加上雙方攤牌在即，自己沒有必要再假惺惺下去，於是冷冷的道，”魔君還是早些準備破禁吧，我的事不用妳管!”

說完繼續閉目養神，對三梟神君接下來的破口大罵一概不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愈接近中午，天色愈加昏暗，到了午時，天空已是烏雲密佈。如花見四周雲腳低垂，山雨欲來，空氣中似乎有一股絕大的威壓，逼得人透不過氣。

青光一閃，如花毫不遲疑的祭出翠羽雲肩，將人帶樹全部護住。她知道這是天狗食日的前兆，日食開始之前，空中將降下玄霜黑雪，此乃天地間極陰之物，無論人畜，只要沾上一點，立被凍成堅冰、爆體而亡。

要不了多久，一個巨大的黑影從西方天際浮現，大地益發昏暗。如花知道天狗食日即將開始，三梟魔君此時必定正在準備破禁，起身朝祠堂方向望去。只見百鬼夜行圖從破牆上輕輕飄起，像幽魂似的在祠堂中打旋，轉了幾圈之後停住不動，畫面朝上”躺”在地上。

忽聽到上方傳來密如串珠的”嘶嘶”聲，如花抬頭仰望，原來天空中已降下玄霜黑雪，目光所及，鐵牛村內外黑乎乎一片，黑雪像煤灰似的，將綠油油的草地染成黑色，不少房屋甚至被冰雪壓垮。

此刻日食正要開始，如花見雲層後的太陽混混沌沌、有氣無力的散發出懦弱的金光，活像是知道天狗即將前來偷吃，嚇得畏畏縮縮，威嚴盡失。

剎時之間日輪的左側出現一小塊半圓形的黑影，接著慢慢擴大，片刻之後，大半日輪已被黑影吞沒。

這是如花第一次仔細觀看日食，心想，”真好玩，就好像小時候養蠶，桑葉被蠶吃掉一角似的。偏偏這天狗嚼食的速度也是這樣慢!”

隨著黑影不斷加大，眼看日華就要全部淪陷，突然一輪奇光乍現，兩片形如鳥翼的金芒從日輪背後激射而出，有如金烏展翅，光焰奪目，比正午時分的陽光還要強烈百倍，就連如花練就一雙魔眼都有些承受不住。

金芒一出，大地重現光明，如花正懷疑日食不可能這麼快就結束，下一刻卻是亮極暗生，光明退位，眼前漆黑如墨，同一時間一股極冷的寒流籠罩四方，空中僅存的水氣立時被凍成發絲般細微的冰珠，互相撞擊爆散，如花身旁的大樹被擊中後紛紛折斷，掉落地面激起漫天黑霧。

此時太陽已經變成一個球形的黑影，最外一圈卻發出一輪有如火焰的毫光，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燃燒的巨大黑色珍珠，在滿天星鬥的襯托下，顯得異常妖異。最奇的是，圓圈外的毫光竟分好幾層，層層分明。底層呈金紅色，中間是黃色，愈往上顏色愈淡，到了頂層已變成了乳白色。

如花知道天狗食日已達顛峰，此時正是天地間陰氣最重的一刻。三梟魔君若要破禁，當在這個時候行動，於是起身飛到祠堂上空就近監視。

她剛飛起，就聽到祠堂方向異聲大作，有如萬獸齊聲怒嘯，隱隱還有殺伐之音。

飛到空中一看，百鬼夜行圖中噴出一蓬黑光，直上中天，光中有無數猙獰的妖魔鬼怪正掙扎著要破畫而出，但下方似有絕大吸力，無論鬼怪如何撲騰，始終沖不出圖畫上方三尺之處。

有些惡鬼才露了一個頭，又被拖入畫中，有些在煙霧撩繞中沖出半截身子，再也上不去，急的厲聲高叫，吼聲震天，連村後的山石都被巨響震的搖搖欲墜。不一會兒，百鬼圖上方擠滿了惡鬼精怪，爭先恐後搶著出去，甚至互相撕咬，打了起來。這時畫中爆無數火花，將一眾惡鬼燒得焦頭爛額、嗚嗚亂叫，這才稍微安靜下來。

只聽見畫中傳來三梟魔君的聲音道，”你們還不給我聯合起來破禁出困，更待何時?”

如花心道，”是時候了!”忙將古鳩杖高舉過頭，全神貫注。鳩口中紫光湧現，蓄勢待發，只等三梟魔君現身就立下殺手。

接著百鬼圖中央生出一個淡淡的人影，初現時像是一個小嬰兒，轉眼間愈長愈大，從嬰兒變成小女孩，之後又蛻變為少女。如花見那人甚是眼熟，仔細一看竟是鐵娥。

只見鐵娥蹲在畫上，一手指著天空，一手按著畫，兩眼發直，像個木偶似的，口中卻急唸魔咒，全身散發出綠色煙光，整個人很快就被綠煙掩蓋。

如花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鐵娥行法，沒有留意到天色已經慢慢亮了起來，忽然耳邊傳來小墨子的聲音，”現在情況怎樣? 三梟老魔出來了嗎? 天狗食日就要結束啦!”

經小墨子一說，如花才發現遠方的山嶺漸漸現出輪廓，四周也不再那麼昏暗。抬頭看見日輪中的陰影正一點一點的退去，右上角像開了一條縫似的，絲絲陽光從裏面透出，顯然日食已近尾聲。

忽聞一聲金鐵交鳴之音，如花見數十個金黃色的光球從百鬼夜行圖中疾飛而上，到了空中化成點點光霧飄散，緊接著鐵娥與綠煙同時不見。

如花猜想，散去的光球應該是禁制失效所致，”看來三梟魔君成功了。”

果然百鬼圖中響起一陣尖銳淒厲的歡呼聲，惡鬼精怪一個接一個從畫中竄出，頓時周圍陰風四起、鬼聲啾啾，祠堂上空一片愁雲慘霧，恰恰將初現的陽光擋住。

如花見眾鬼圍繞著一團綠煙不疾不徐的飛遁，歡嘯聲此起彼落，似乎正在迎接三梟魔君出困。下一刻，一名男子從煙中飄然而出，只見他面貌清秀、皮膚白皙、中等身材，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穿著一件前短後長的灰色衣衫，脖子上掛著一串血淋淋的眼珠項圈，一頭灰色長髮又髒又亂，神情疲憊已極，卻掩不住狠厲的眼神。

他慢慢環視身旁的百鬼，輕輕抬起右手，眾鬼立即停止歡呼，安靜下來。

如花心道，”此人就是三梟魔君? 根本沒有一派宗主的威嚴! 倒像個窮書生!”

這時綠煙已滅，三梟魔君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了一下逐漸明亮的太陽，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盡是滿足神色。

如花見他左手上握著一串像是念珠的法器，右手卻抓著鐵娥的頭髮，將她拖在地上走。鐵娥看似昏迷不醒，全身軟趴趴的，眼睛、鼻孔流出鮮血，一股綠煙正緩緩從她的頭髮流入三梟魔君的手臂。

如花知道三梟魔君真元不足，正在吸取鐵娥體內的魔氣以為己用。現在是他最虛弱之時，機不可失，要殺他就是現在。

於是一揮古鳩杖，整個人淩空下擊，鳩口噴出人臂粗細的紫河魔焰，潮湧而去。眼看紫焰就要攻到，三梟魔君似未察覺，依然閉目吸取鐵娥體內的魔氣，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

如花暗爽，心想一擊必中，結果卻非所願。紫焰將到未到的關頭，三梟魔君身邊的眾鬼突然發出一蓬碧瑩瑩的魔光，生生將紫焰阻住，眾鬼一聲吼叫，騰空而起，繞著三梟魔君疾飛，愈飛愈快，最後竟形成了一股碧綠色的旋渦，將三梟魔君護在中心，如花的紫河魔焰一碰上旋渦就被彈開。

三梟魔君大笑道，”我就曉得妳不安好心。本魔君才剛脫困，妳這賤婢就迫不及待前來暗算。難道老子我不會防備嗎? 哈哈。” 眾鬼也在一旁亦桀桀怪笑助威。

如花反唇相譏道，”死到臨頭還嘴硬!”用手一指，三把血焰叉帶著轟轟雷鳴朝前飛去，原來叉上加了五雷符，更添威力。只聽三聲爆炸連響，百鬼結成的魔光被炸出一個大洞，如花見狀忙指揮古鳩杖進攻，可惜破洞立被補上，紫焰依然攻不進去。

如花見久攻不下，三梟魔君又沒有離開此地的意思，眼下無從引誘他到張三、李四埋伏之地，心下著急，欲下重手，又怕傷了百鬼，到時候即使奪到百鬼夜行圖亦不堪使用，因此投鼠忌器，只用五成功力遊鬥。

其實如花一上來就未盡全力，否則三梟魔君已是強弩之末，狀態大勇的如花又怎會打不過他!

鬥了一會，祠堂外傳來幾聲伊伊呀呀的嬌笑聲，接著有九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娃蹦蹦跳跳跑來，她們手中各抱了一個漆黑的骷髏頭，一見到如花就忙不迭的蹭到身旁撒驕，十足親熱模樣。

那九個骷髏頭正是百鬼夜行圖中的頭號九大惡鬼，生前殺人無數，此刻在小娃娃的懷中卻彷彿害怕已極，綠睛不住亂看，口中低聲哀啼，兇焰盡失。九娃自然是如花”九嬰鬼母”中的九個子魔，被她暗遣捉拿三梟魔君埋伏的九鬼。得勝歸來正向如花邀功呢!

見到自己的暗棋被制，三梟魔君語帶不屑道，”想不到妳還有還有兩把刷子，妳以為抓到幾個小鬼就能把本魔君怎麼樣嗎?。”

三梟魔君最愛面子，表面上不在乎，其實心中著實不安，沒有人更比他瞭解九鬼的重要，少了九鬼坐鎮，百鬼夜行圖的威力大打折扣。他還想靠這張圖保命呢!

如花二話不說，揚手發出九道蛇形紅光，只聽慘叫連連，九鬼被紅光釘在空中動彈不得。這七絕飛針是如花在五仙門時煉就的法寶，經魔法重新祭煉之後威力增加了十倍不止，專傷修道人的元神、精魂，陰毒無比，用來對付九鬼正好。

她雖不願重傷百鬼，但若不快點把三梟魔君引到張三、李四埋伏之處，恐怕引起他二人和小墨子的疑心，而且小墨子已經催過一次。因此她決定速戰速決，一面暗中傳聲九個子魔準備進攻，一面急隱身形，口誦魔咒，召喚本命神魔與身相合。數息之後頓現雙頭四臂，一聲厲嘯，帶著九個子魔往三梟魔君撲去。

一時之間黑光紫焰大盛，魔氣滾滾，將眾鬼結成的碧色旋渦罩住。

旋渦中心的三梟魔君立即感受到重如山嶽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急運魔功相抗，無奈破除禁制之後功力只剩下不到兩成，那裏擋得了九嬰鬼母大法，僅僅支持了數息的時間，身外的百鬼首先支持不住紛紛逃竄，只剩他單打獨鬥。如花冷笑，狠狠的一揮古鳩杖，一蓬紫焰正中他的右臂，只聽他一聲慘叫，握住鐵娥的手臂被魔焰炸斷，鐵娥也倒在地上，滿臉是血，口吐白沫，眼看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