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第十六章  “我是執事堂的齊飛”

話說如花被戴昊天強押至萬蟲谷五仙門,乘吊籃上山。她見所在之地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圓形廣場,四周被一排比人還高的木樁圍住。廣場兩側各有幾間木造排屋,屋前旌旗飛揚,上面有蜈蚣、蜘蛛、蛇、蠍等毒蟲圖案,隨風擺動,有如活物。幾名紅衣男子進進出出,人人神情嚴肅,見到如花這個陌生人,都投以好奇的眼光,但僅僅瞄了一眼就匆匆離開。

戴昊天走了之後,同乘吊籃的紅衣男子對她道,”我叫齊飛,是執事堂弟子。”

如花也微笑道,“我是青空如花,見過齊師兄。”

齊飛忙低頭道,”不敢當、不敢當!”兩隻耳朵漸漸紅了起來。

齊飛不知如花的身份,見戴昊天帶她上山,又交待按內門弟子作息,便猜想這個少女可能是戴昊天新收的徒弟,心想,”戴長老不把話說清楚,這不是為難我們下人嗎?還是先帶她去見大伯再說。”便向如花道,“我先帶妳去見執事堂的堂主吧。”說完轉身朝廣場方向走去,如花連忙跟上。

初到五仙門,如花戰戰兢兢、事事留心。她隨齊飛穿過廣場,見前面有一處洞府,灰色的石匾上大書”五仙門”三個大字。進門後是一條直直的通道,寬敞乾淨,每隔幾步插著一根火把,分外溫暖,與洞外冷風刺骨不可同日而語。

愈往裏走,兩旁零零落落有十幾道門戶,俱都緊閉。不一會兒來到一條岔路,齊飛往左一拐,轉頭對如花道,”師妹這邊走!”

一路上兩人沒有交談,洞內安靜無比,如花跟在齊飛身後,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寬肩瘦腰,烏黑茂密的長髮,倒有幾分像青空長風,只是呆板有餘,親切不足。

又走了百餘步,左手邊石壁有一個圓形的月洞門,微微有燈光透出。

齊飛向如花道,“這裡就是執事堂,師妹請。”一擺手,讓如花先行。

如花猶豫了一下道,”還是師兄先請。”

齊飛呼了口氣,率先走進月洞門。

進門後是一間寬大的石室,屋頂上鑲嵌了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但珠光昏暗,如花一看就知道是次等貨,與靈猿洞府的寶貝簡直不能比。

室內左右靠牆各有一排兩、三個人高的黑色大木櫃,房間中央擺了七、八張桌子,點著油燈,此時有三名男子坐在桌後,其中兩人年紀較輕,大概二十來歲,坐在前面靠門處,另外一名四十初頭的男子則坐在後面,三人都身著相同樣式的紅色長袍。

如花留意到中年男子的袍袖上用金線繡了一條小蛇和一隻蟾蜍,齊飛等人的袖口上則只有蛇。

齊飛先向前排兩名男子見禮,然後躬身向中年男子道,”堂主,這位師妹是戴長老新收的弟子青空如花

,今日才上山,這會兒來見堂主。戴長老交待先幫青空師妹安排一個住處,這幾日和內門弟子們作息。”說完後退到一旁,態度甚是恭敬。

“好、好,戴長老新收的高足是吧。青空師妹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龍鳳,將來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我五仙門從此又多了一位良材美玉。哈哈哈。”中年男子笑道。

齊飛忙上前介紹道,”這位便是執事堂齊堂主。”

如花正要見禮,齊堂主又笑道,”我是齊雲同。青空師妹來到五仙門,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師兄弟姐妹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不要難為情才好。”

齊飛亦道,”是呀,師妹不要見外。”

齊雲同滿臉堆笑,笑的連眼睛都找不到了。他生就一張圓圓臉、禿頭,頜下蓄著山羊鬚,中等身材。

如花忙道,”見過齊堂主,請堂主多多關照。”

齊雲同擺擺手笑道,”客氣、客氣!師妹太客氣啦!”又向如花介紹房中的另外兩人,”這是張師兄,那是王師兄。都在咱們執事堂當差,最是熱心不過了。”

如花心想,”這位齊堂主倒是挺熱情,五仙門總算有一個和氣人了。”

如花那裡知道,這齊雲同最善察言觀色,尤其是逢迎拍馬的功夫實在到家。他一聽如花是戴昊天親選的弟子,一來就進了人人羨慕的內門,當然要抓緊機會對她示好。

齊雲同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套,正事還是得辦,於是叫人拿給如花兩件長袍和一塊巴掌大小、代表內門弟子的青銅身份牌。

趁如花領衣服之際,齊雲同將齊飛叫到執事堂裡間問道,”戴昊天究竟是怎麼說的?這女孩兒真是他新收的弟子?”

齊飛道,”戴長老什麼也沒說,只說讓她和內門弟子一起作息。“

齊雲同皺眉道,”可惡的老傢伙,話也不說清楚,這不是讓我為難嗎?”想了想又道,”算了,暫時按內門弟子來處理吧,省得以後他陰陽怪氣,壞脾氣發作又來胡纏。”

齊飛道,”那您老打算把她安排在那裡呢?”

齊雲同摸著山羊鬚,道,”內門弟子只有十多人,性格、地位不一樣,她新來乍到,當然不可能住條件最好的地方,但也不好隨便將就。最好跟女孩兒們為鄰最方便,偏偏她們之中多是惹事精,像那個紫雲兒仗著宗主喜歡,眼睛長在頭頂上,頤指氣使的,如果挨著她住,以後肯定出事,不如住在之前珠兒那屋,反正空著也是空著,而且離紫雲兒的住處有段距離。

齊飛道,”大伯考慮的太周到了。”

齊雲同瞪了齊飛一眼道,”我說過多少次,在宗門裡不要攀親帶故的叫,怎麼搞的!”

齊飛忙低頭斂色道,”弟子失言,下次絕不再犯。”

齊雲同哼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去。見如花手上抱著兩件紅色長袍,便笑道,”東西都拿到了,好、好。一路上累了吧,讓齊飛送妳去休息。”

如花忙道,“謝過堂主,給您添麻煩了。”

齊飛帶著如花正要離開,一名五短身材,頭上盤了一個高髻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攔住齊飛道,“齊師弟啊,我師父派我過來拿一百張符紙。“ 說完瞇著眼睛對齊飛直笑。

齊飛叫了聲”于師姐”,往後退了一步,轉頭看著齊雲同。

齊雲同忙上前笑道,“喲,這是于師妹不是,一百張符紙是吧。可惜有些不巧,門主昨天取了三百張走,現在堂裏只得五十張,要不妳先拿去用,趕明兒一早有新貨到,再給林長老送過去,妳看這樣可好?”

于師妹道,“這也罷了,只是別忘了,我師父那脾氣齊堂主你是知道的。”

“忘不得、忘不得的,呵呵。”齊雲同笑道。

于師妹一進門就看到如花這個陌生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齊雲同見狀忙道,”于師妹,這位是戴長老新收的高徒,今天才到。”又對如花說,”這位是于師姐,是林長老的得意弟子。”

如花福了一福道,”見過于師姐,小妹青空如花,給于師姐請安。”

于師姐撲哧一笑道,”我叫于帆,師父是林淑女長老

。妳一來就是內門弟子,好大的福氣呢。”語氣之中微帶酸意。

 

 

第十七章  引火符

 

话说内门弟子于帆初见如花,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个头不高,一米六不到,身材纤瘦,穿着一件黄色上衣,暗红色长裤,一双小短靴上有点点污泥,皮肤白皙,细长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眼神炯炯、英气十足。看的如花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齐云同对于帆笑道,“今后都是一家人啦,巧得很,

青空师妹刚来,才领完袍服和令牌,我正要让齐飞送她过去你们那边休息呢。

于帆依旧看着如花道,”喔,这样呀。齐堂主安排青空师妹住那儿呢?”

齐云同道,”就是先前珠儿住的那间,清净一点。”

于帆眉毛一挑道,”原来是这样。”说完看着齐云同道,”干脆我带她过去好了,反正我要回去拿点东西,顺便嘛。”

齐云同忙道,”不耽误于师妹的时间,齐飞去就可以了,这是执事堂应该做的。”

于帆不理齐云同,看着如花笑道,”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嘛,难道齐堂主还怕我带丢了小师妹不成?”

说完拉起如花的手,迳自往外走去,头也不回的高声叫道,”齐堂主,那五十张符纸,我转头来拿。”

于帆带着如花出了执事堂,往左一转,迎面是两条叉路。她向如花浅浅一笑道,”这边走”便往左侧的通道走去。

于帆边走边问,”青空师妹是怎么认识戴长老的?你们是亲戚吗?过去有没有学过符籙之术和毒功呢?”

于帆劈头就问了一堆问题。如花记得阿妈曾说过,”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在陌生人面前要有所保留。”于是按照阿妈的叮咛答道,”嗯,戴长老是我叔叔的朋友,前些时候到家中做客,说我有修真的天赋,还说要收我做徒弟。我倒是什么都没学过。”

于帆道,”是吗?那妳还真是好运气呢!戴长老可是很挑人的,轻易不收徒。”

如花道,”喔,是这样啊。”

这于帆特别好打听,不停的问东问西。就在如花觉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只听于帆道,”我们到了。”便拉着如花穿过一道石门,来到一处天井。天井的对面有十数条通道,每个通道内皆点着火把。

于帆带着如花往右手边第三个通道走去,进去之后转了几个弯,尽头有一个木门,于帆笑道,”这儿就是妳住的地方。”

如花推门见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于帆笑了笑,拿出一张符,吹了一口气,纸上竟慢慢冒出火苗。不一会儿火势转旺,于帆将火托在手上,似乎不怕烫,照耀得全室皆明。

如花兴奋道,”于师姐好厉害!这是什么法术?”

于帆抿嘴笑道,”这是最基本的引火符,小意思,妳几天就学会了!”

如花见这间石室小得可怜,干净倒是干净。左面靠墙有一个石塌,上面空空如也,右面有一付木桌椅,地上还有一个蒲团,此外别无长物,内里一个小门,想必是另外一个房间。

于帆察言观色,对如花道,”妳别看这里小,可是内门弟子才有的待遇。不像外门弟子十几个人挤一间房,那才受罪呢。”说完将墙上的蜡烛点燃后就离开。

于帆走了之后,如花一个人站在烛火飘摇的幽暗房间,觉得份外冷清,感叹人生际遇难定,两天前还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眼下却成了阶下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小墨子,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眶微湿,差一点就要滴下泪来。

独自悲叹了一回,如花留意到墙上有一扇木窗,推开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原来上方是蓝天白云,下临深谷,对面是一个乱石高坡,虽谈不上好景致,却是与外面世界唯一的联系。

山风袭人,吹乱了如花的长发,却撩起她心头无限的生机。她知道有朝一日必将逃出牢笼,重返属于自己的世界。

正胡思乱想,忽听见有人敲门,如花急忙收拾心情应门,原来是齐飞送来被褥和一些日常用品。

齐飞见如花眼睛红红的,想问她怎么了,却又不敢造次,毕竟她算是内门弟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临走时多看了她两眼,腼腆道,”晚饭时分我再来带青空师妹去食堂用饭。”

入夜后山中气温急降,如花躺在冰冷的石床上,紧紧裹着一床薄被。室内一灯如豆,窗外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两片木窗吱吱作响。如花在五仙门的第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

黑暗中,她想起了小墨子,猜想小墨子一定满山遍野的找她。她也想起阿爹、阿妈和小妹。”阿爹、阿妈,你们在那儿?是不是也在想着如花?“

之后的几天一切平静,除了去食堂吃饭,其它时间如花都待在自己的房里,每天就只做三件事 ---打坐、吃饭、看着窗外发呆。

据齐飞说,有些内门弟子已能辟谷,也就是不需要进食,而是藉着吞吐山中灵气,或服用丹药维持体力、增加修为。

如花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够辟谷,更不期望修为有多大的进步,只盼望这种无聊的日子赶快结束,最好是戴昊天良心发现放她下山。

结果愿望真的实现了,但不是放她走,而是派了苦差事给她。

一日早上齐飞来传话,说是齐云同有事找她,请她有空到执事堂一趟。说完站在门口不走,如花见状便道,”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齐飞挥着双手道,”没...没事,我...我只是想问青空师妹用过早饭没有。今天有一锅稀饭烧糊了,只剩下一锅是好的,去晚了就没了。”

如花道,”我正要去吃早饭。一道去吧。”

齐飞慌张道,”我吃过了,谢谢师妹。”说完略一欠身,匆匆离去。

如花心想,”这齐飞长的体面,个头又高,在五仙门里算是好看的,怪不得于师姐每次见到他,都像苍蝇见到肥肉似的。”

一时到了饭堂,里面人不多,同时可以容纳三百人的大厅内还不到一百人吃饭。如花挑了一张靠里的桌子,食不知味的吃着白粥、粗面馒头、水煮鸡蛋和咸菜。

五仙门的早餐菜色每天几乎一样,通常是稀粥配咸菜,豆奶少有。如花是内门弟子,每天有一颗鸡蛋。

吃到一半,一名二十初头的女子盛气凌人的走进来,指名要找管事的执事堂弟子。

如花见她苗条高挑,打扮妖娆,长长的指甲染成绿色,嘴上擦着鲜红的胭脂,水汪汪的眼睛,算是小有姿色,只是眉宇之间煞气逼人。

她对着一名毕恭毕敬的男子道,”帮我准备一碗浓浓的甜豆奶、辣椒炒鸡蛋、热馒头,待会送过来。

男子战战兢兢答道,”弟子遵命,做好之后就给您送去。”

那名女子转头离开,一面走一面道,“记住,馒头要热的,豆奶要浓浓的。”出门时还眼神凌厉的瞄了如花一眼,头抬的老高。

 

 

 

第十八章   值夜 消夜

 

话说如花不知齐云同何事找她于是早饭后便去执事堂大厅只有齐云同一人,与平日人来人往的忙碌景象大不相同。

齐云同见,立刻上前热情招呼,笑道,”青空师妹,几日不见,住的还习惯吗?这几天都怎么打发时间啊?哈哈。”

如花留意到齐云同虽然笑容可掬、亲切依旧,但似乎笑的有些勉强,尤其是眼神闪烁不定,似乎那里不对劲。她笑回道,”谢堂主关心,如花一切都好,这几日麻烦齐师兄了,在此一并谢过。”

齐云同笑道,”那儿的话,应该的。”

如花道,”请问堂主找我有何指教?”

齐云同道,”咳,咳。今天请师妹来是有一件上面交办的事。”

如花听齐云同将“交办”二字说的特别大声,不禁好奇问道,”请问堂主什么交办的事?”

齐云同环顾左右,确定没有第三者在场,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面认为青空师妹初来乍到,最好先熟悉熟悉宗门的例行事务,所以...所以安排师妹加入晚上值班巡夜的工作,咳咳!”

如花道,”喔,是这样呀。”

齐云同又忙道,”说起来值夜挺闲的,没什么大不了

,新来的弟子差不多都会碰上。”说完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满脸笑容的看着如花。

听完这番话,如花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上面”有人故意安排她值夜,又不当面跟她说,却让齐云同传话。看齐云同为难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与执事堂不相干。摆明了整她另有其人。

如花清楚自己是新人,只能逆来顺受,于是笑道,”原来是这档事儿,听起来不算什么,既然是门主吩咐,那就是份内的事,什么时候开始?”

齐云同笑的愈发尴尬,道,”今天就开始。”

当晚,如花跟着执事堂的王师兄来到主洞外的广场。一个巨大的铜炉立在广场中央,熊熊烈火冲天而起。两旁木屋前站着几名红衣男子,看到王师兄和如花走近,连忙迎了上来。

王师兄找到守卫头儿,介绍完如花,就脚底抹油,溜了。

如花看着面前一脸狐疑的几名外门男子,笑道,”各位师兄,我是青空如花,今晚第一次值夜,还请各位多指教。”

警卫队长忙对如花道,”我叫全义,广场上风大,青空师妹先到班房里再说吧。”

进到屋里,如花见小小的房间里有一张旧木桌,四边有长板凳,四个男子正坐在那儿吃着花生聊天,见全义带着如花进来,立刻站起来,眼睛放光,像是看见什么值钱的宝贝一样。

其中一人向全义道,”怎么今晚有一个小妞来啦。哈哈。”

全义朝那人使了个眼色,又低头努了努嘴,正要说话,又有一名男子笑道,”值夜一年多,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呢。是不是门主体谅大伙辛苦,所以找她来陪我们啊?”说的众人一阵狂笑。

全义听了喝道,”都给我住嘴。”指着其中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道,”张猛,去拿干净杯子倒茶来。”又对其他三人道,”还不赶快收拾收拾,搞什么,像话吗?”

说完一摆手对如花道,”青空师妹别嫌简陋,请将就坐坐。”

班房里的四名男子见状目瞪口呆,其中叫张猛的道,”头儿,这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全义打断,”囉唆什么,还不赶快去。”张猛黑着一张脸,开门而去。

如花见全义袍子的袖口上绣了一只蜈蚣。这几天她已知道袖口上的毒虫与身份有关,毒虫愈多代表法术愈高,身份自然高一等。另外,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的袍子虽然是同一颜色、样式,但区别是内门弟子的袖口上多了一条金线。

”妳,妳原来是内门弟子?”拿了一杯茶进屋的张猛哑着嗓子道。他看见如花袖口的金线,再听全义介绍如花是戴昊天亲选的弟子,吓得脸色发白,几乎连茶杯都拿不稳,茶水泼了一身,自打耳光向如花道”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师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另一个开玩笑的男子干脆跪下,在泥地上磕头如捣蒜,看的如花扑哧一笑。她想不到内门弟子的身份竟然是如此高贵。忙道,”两位师兄不必如此。”

如此一来场面极为尴尬,几个大男人都垂手站在一旁,弄得如花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是全义见众人都僵在那儿,于是道,”大伙不如坐下说话,让我向青空师妹说明一下值夜的工作”众人这才慢慢坐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极不自在。

这时张猛突道,”刚才我把茶给洒了,我再去倒一杯

”忙不迭的冲了出去。

张猛刚走,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冷风呼呼灌了进来,还夹杂着冰雨,除了如花,屋里的人直打哆嗦。

全义一个箭步上前将门关上。两名十多岁的小伙子抬了一个铁锅进来,放在桌上。后面跟着张猛,战战兢兢端着一杯茶。

两个小伙子从柜子里拿出碗筷、汤匙。全义道,”这是今晚的宵夜,吃了挡挡寒气。”一面说,一面拿小碗给如花乘了一碗咸粥,道,”师妹不要嫌脏,将就吃点儿。”

如花见是一碗稀饭,里面有香芋,炸得焦焦的葱头、带皮的猪肉,上面漂着切碎的芹菜,冒着烟,满室生香。

如花尝了一口,觉得汤头鲜美,比平常饭堂的伙食更有滋味,于是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全义又递上一盘油炒花生米,道,”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平常兄弟们吃的粗食,咸粥配花生米。”

张猛连忙将热茶放在如花面前,站在一旁看着如花吃。

如花笑道,”味道不错,各位师兄怎么不吃?”讲了几次,大伙才吃了起来。

一时如花吃完,众人风卷云残将一锅稀饭一扫而光。趁其他人拾锅碗之际,全义问如花”我有一事不明,就我所知,内门弟子和女弟子是不需要值夜的。”

如花道,”喔,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齐堂主说是上面交待的要我熟悉一下宗门的例行工作

她又道,”其实女子值夜亦未尝不可,男人可以做的事,我们一样也行!在家乡的村子里,我也巡过

全义听完,点头不语。

如花明白全义等人之所以对她这么客气,是因为她的内门弟子身份。如花心高气傲,不想以身份压人,而是希望有朝一日以实力服人。

第一晚就这么过了。如花没料到值夜原来这么轻松,还能吃吃喝喝。她想,若是”上面”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一晚众人又围坐吃宵夜,连吃了几天咸粥,今晚换成了辣干面配萝卜汤。张猛连吃了两碗犹嫌不够,舔嘴咋舌道,”好久没吃这个了,要是再辣一点就更好啦。”

如花一面喝汤,一面问道,”难道外门弟子除了负责保安,还得烧饭?”

全义道,”烧饭是伙房的事,他们属于执事堂,和我们外门无关。”

如花道,”执事堂不管外门?”

张猛忙道,”执事堂?那个齐云同也配!”

全义苦笑道,”外门是大师兄丁全负责,他是门主指定的管事人,我们的功夫也都由他统一传授。”

如花扬眉道,”丁全要做那么多事,那来时间修炼?”

全义道,”所以有些事情就分给其他内门弟子。像是保安就由地位仅次于丁全的紫云儿统领。”

“紫云儿?”如花对此女毫无印象,倒是与丁全有一面之缘。曾亲眼见他捕捉帝王蝎,那个威风啊!

这时全义起身对张猛道,”我要出去看交班,待会儿收拾收拾就干活去。”

如花趁全义不在,问张猛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外门弟子和执事堂之间有些矛盾?”

张猛悄声道,”矛盾倒没有。我告诉妳吧,这齐云同真叫人看不起。凭他那付料,他之所以能成为堂主还不是靠着逢迎拍马,走后门上位。”

张猛讲到这儿,看了看门口,继续眉飞色舞道,”据说他和门主串成一气,狼狈为奸,苛扣的不得了,

光是每个月的符纸就不知道被他们污下多少。宗门的资源要不是让他和门主两个人掏空,我也不是人。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王爺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