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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    暗殺

 

話說如花在白石城巧遇齊雲同,說起齊飛的大仇已報,又邀他移居墨如別府,”要是你願意。歡迎去我那兒住,靈氣比這兒強多了。”

齊雲同聽了掉下淚來,自責當年執意將齊飛調離執事堂,斷送了他一生的幸福。

如花道,”就算他留在執事堂,丁全那么恨他,紫雲兒那么恨我,他們還是不會放過他的。可恨他背了黑鍋,便宜了戴昊天。”

如花趁機又說了戴昊天將齊飛的飛行符占為己有之事。

齊雲同聽了咬牙切齒道,”可惜沒有證據,否則檢舉他!叫他做不成生意。”

兩人聊到半夜才一道離去。臨分手之前,齊雲同道,”我一直不知道飛兒是替戴昊天背黑鍋,這個老狐狸! 妳為飛兒做了那么多,我這個大伯太沒用了。“

此時街上行人不多,華燈已滅,不遠處有幾個道人走來。

如花安慰了齊雲同一番,說道,”我明天就走了,齊堂主保重,下次來再見。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去我那兒。

齊雲同看著如花,點頭道,”我曉得。”隨即轉身離去。

夜深人靜,冷風吹過,如花抬頭見一團團烏雲從低空掠過,便往白石居方向行去。剛走幾步,忽覺背後一陣靈力波動,聽到”撲”的一聲悶響,好似重物墜地,急忙轉身,只見齊雲同趴在地上,全身抖的厲害,連忙蹤過去將他扶起,驚見他胸前有一個黑色的骷髏頭影子,晃眼沒入衣服之中。如花還來不及叫喊,身旁跑來幾名修士,其中一人喝道,”好大膽子,竟敢在白石城內殺人。”

如花猛抬頭,一名光頭道人正兇惡的看著她,道人身旁站著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赫然是崑侖弟子敖翔。

接下來如花被帶到白石城的守衛隊,莫名其妙背上一個殺人行兇的罪名。雖然她是柳原叟的貴賓,但出來指證的是崑侖弟子,死者又是白石城的居民,守衛隊不得不辦。只是她並未被關入黑牢,被告知暫時不能出城。

如花簡單說了他和齊雲同碰面的經過,指名要見柳原叟。守衛隊長巴不得將燙手山芋丟給高層處理,早已派人請柳原叟親自審問。

如花見到柳原叟,直接了當道,”我沒殺人,該說的也都說了。我還有事,得走。”

柳原叟略顯為難道,”我相信青空道友的話。但這件案子有人出來指證,對方又是崑侖弟子,而且齊斌又是被魔道的詛咒之術所殺,證據對你不利。”

如花道,”崑侖? 就是那個光頭道士嗎? 他憑什么說我殺人? 信口雌黃!他看到我動手嗎? 兇手分明是要嫁禍於我。

又道,”若沒有其他事,你又相信我,那就不用留著我了。”

柳原叟想了一會兒道,”難到妳不想知道是誰殺了齊斌嗎?”

如花心想,原來齊雲同改名叫齊斌。

如花也想查出兇手。她推測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戴昊天,動機是殺人滅口,只是苦無證據。於是便向柳原叟說出自己猜測。

柳原叟聽了道,”妳說的人我知道,只是他也改了名字。搬來白石城的人,我們不問過去,只要付了錢,守城規就好了。妳的懷疑合情合理,但人證物證皆無,只憑猜測,難辦啊!”

如花道,”去問問他總行吧! 難不成放過他?”

柳原叟聽說,便叫了一名多寶齋管事,囑咐了他幾句話,那人便走了。良久之後回來說,戴昊天昨天就出城了,鋪裏的夥計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回來。

如花立馬道,”畏罪潛逃,肯定是他。”

這時守衛隊長來找柳原叟,兩人私下說了幾句話,柳原叟便出去了,要如花稍等片刻。

過了好一會兒,如花正等的不耐煩,柳原叟回來笑道,”有轉機了。崑侖弟子提供了反證,還願意借寶協助調查此案。”說著便邀她一道去命案地點。

如花聽了大吃一驚,忙道,”你是說崑侖的人願意出面還我清白?”

柳原叟笑道,”正是如此。”

如花怒道,”那光頭道士不分清紅皂白亂咬一通,這會子良心發現,也算不得什么。白白耽誤我的時間。可惡。”

柳原叟道,”不是那位道友,是另外一位崑侖弟子。”

如花納悶道,”喔,另外一位,誰呀?”

這時二人已來到外城廣場邊,柳原叟笑道,”就是那一位!”

如花見那人背著手抬頭望天,一襲葛黃色道裝,頭上梳著高髻,陽光灑在他的側臉,像是用金色的筆勾勒出一個最精緻的剪影,剛毅中帶著幾分溫柔。一旁經過的幾名女修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到他身上。

如花剎時心蕩神馳,原來煙花那晚所見之人就是他!

那名道士見柳原叟和如花走來,忙上前向柳原叟見禮,又對如花道,”在下崑侖敖翔,我們又見面了。”

如花”嗯”了一聲,心情激動,忙定了定神道,”多謝你為我解圍。”

柳原叟笑道,”原來二位是舊識! 那就不用老介紹了。

敖翔道,”曾有一面之緣。”

如花又”嗯”了一聲,小的只有自己聽的到。

柳原叟笑道,”如此甚好。我們邊走邊談。敖道友,

可否請你把你的發現告訴青空道友,省得老說不清楚。

敖翔道,”晚輩遵命!” 便說道,”死者中了魔道的詛咒之術無庸置疑。據在下當時所見,事發時死者與青空道友乃背向而行,若兇手是青空道友,下咒之處應該是死者的後心,而非前胸。這是第一個疑點。”

如花忙問道,”齊堂主被咒之處的確在前胸,你是如何知道?”

敖翔道,”師弟當時指青空道友為兇手,我們就隨守衛隊走了一趟,說明所見之事。我看過屍體,所以知道。”

如花聽了點頭不語,心中甚是佩服敖翔心思縝密。

敖翔又道,”我當時覺得事有蹊蹺,再加上詛咒之術乃極為普通的魔道功法,不會魔法之人,只要有魔符,白石城裏幾乎人人皆可施為,而且據我所知,多寶齋亦出售此種符籙。”

說到這裏看了柳原叟一眼,柳原叟點頭不語。

敖翔繼續道,”所以怎能一口咬定必是魔門弟子行兇呢? 這是第二個疑點。”

如花聽敖翔說話井井有條,事理明晰,言來不疾不徐,聲音又好聽,心中不禁暗暗喝采。

不過接下來敖翔就顯得言塞語頓,彆扭了起來。

只聽他道,”在下曾見過,嗯,見過青空道友施法,她的道法,不,是魔法精妙、法寶神奇,功力已臻上乘...”說到此處耳根漸漸紅了起來。

如花想到敖翔曾見過她變身魔女後赤身裸體的樣子,亦不覺臉上一熱。

柳原叟閱人無數,經歷何其豐富,敖翔和如花的一舉一動在在被他看在眼裏,早已猜出八、九分。便笑道,”敖道友的意思是,青空道友魔法高強,殺人不用魔符。所以這是第三個疑點,是嗎。”

敖翔道,”正是!”忽又搖手急道,”我不是說她殺人不用魔符,不是這個意思。”

如花見敖翔急成那樣,不覺噗哧一笑。心想,”怎么他連搖手的樣子都跟齊飛一模一樣!”

柳原叟哈哈笑道,”敖道友的分析鞭辟入裏、頭頭是道。老不過跟你開個玩笑,不要介意。

敖翔忙訕訕笑道,”沒事,沒事。”

敖翔來過白石城幾次,對白石城的規矩行事略知一二。他好奇命案為何不是守衛隊處理,反而請出多寶齋的柳原叟,便問道,”敢問此事如何勞動柳長老出面? 按理說,有守衛隊承辦即可。”

柳原叟笑道,”敖道友有所不知,青空道友是貴客,一向由老朽親自接待。老朽相信青空道友為人,不會殺害故人。

敖翔道,”原來如此,恕在下多問了。”聞言對如花刮目相看,他知道柳原叟之為人,能獲其青目者必不同凡響。

如花笑道,”我不過是一介散修,無權無勢,柳長老謬贊了。”

敖翔心道,”原來是散修,我還以為她是魔門大派的弟子呢。”

 

 

 

第九十一    敖翔破案

 

話說如花被指殺害齊雲同,敖翔發現其中疑點重重,認為兇手另有其人,主動表示願意協助調查。

柳原叟道,”既然敖道友已經將疑點都講明白了,那么現在就去案發之地,借道友的法寶一用,看真凶究竟是何人,可好?”

敖翔道,”恭敬不如從命。”

柳原叟笑著一擺手,眨眼之間三人已來到”泉香茶館

”的門前。

如花對柳原叟的這一手極為震驚,竟然不用靈符和法寶也能瞬移,法力之高不可思議。敖翔也露出激賞的神情,心中極是羡慕。

這時茶館前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修士,白石城內出了人命可是天大的事,都七嘴八舌的看熱鬧。守衛隊長見狀便叫趕人。柳原叟忙止住,道,”人命關天,人人都有權知道真相。”

只見一名光頭道士走上前來對敖翔道,”師兄為什么要幫這個妖女? 昨晚只有她在場,你也看到了。明明是她幹的。”

如花見那光頭道士就是昨晚胡亂指證之人,蠻不講理,嘴裏不幹不淨,立時火冒三丈,正要上前罵人,只聽敖翔道,”此事可疑之處甚多,咱們修道之人豈能不分是非黑白、不講道理? 雖說正魔不兩立,不能因為青空道友是魔道中人,就認定她是兇手,若此事錯不在青空道友,我等豈能知而不言呢?”

那光頭道士又急著道,”師兄...”敖翔抬手打斷他說話,道,”此事自有白石城長老柳原叟前輩作主,咱們是客,不宜再多說。”那名光頭道士悻悻然退到一旁,惡狠狠的瞪著如花,如花也瞪回去。

柳原叟朗聲向人群笑道,”今日諸位修士在場,請大家做個見證,借敖道友的法寶一用,讓我等開開眼界。”

敖翔道,”前輩吩咐,不敢不從。”右手一抬,一個拳頭大小的圓鏡躍然掌上。

如花見那小鏡樣式古樸,鏡框、鏡背像是黃銅所制,上面斑斑點點生滿銅銹,應是年代久遠之物。

敖翔道,”這是本派的攝影照形之寶,名叫”真如寶鏡”。接著朝柳原叟抱拳道,”獻醜了!”隨即將圓鏡往空中一拋,張口噴出一道真氣,鏡中頓時金光大盛,展布開來足足有七、八尺寬闊,鏡中現出商店街道,人來人往,甚是忙碌。眾人一看便知是眼前的這條街上的景象。

看了一陣子,如花聽到背後有人道,”這是啥啊? 都是些影子和有形無質的東西,人還是倒著走的,連五官、穿的衣服都看不到,怎么抓兇手?”

又聽到另一人道,”少酸了,崑侖的寶貝,你有嗎?”

如花運起幻眼術,想把鏡中人看的清楚些,卻仍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不禁有些失望。不一會兒鏡上由明轉暗,景物愈發隱晦。

如花見鏡中行人突然少了起來,漸漸一個人都沒有,街道兩旁的商店也熄了燈,這才恍然大悟,”這是晚上嘛!”

片刻之後,街上出現兩條人形,一個倒在地上,另一人遠在十幾尺外。如花知道這是她和齊雲同,正是緊要關頭,忙聚精會神盯著鏡光,深怕錯過什么。

忽然倒地之人直挺挺站了起來,胸前有一道微乎其微的灰光一閃,射向離他不遠處的一個黑暗角落。

此時人群之中響起一陣驚呼聲。

只見敖翔手搯靈訣,不斷將真氣打入鏡中,片刻之後,灰光射中之處慢慢現出一條人影。

此時驚呼之聲再起,只聽有人喊道,”是個胖子! 是個胖子!”

如花見那條人形五大三粗,身形臃腫,那有自己這樣苗條。

不消說,暗殺齊雲同的果真另有其人,是真凶,柳原叟心裏有數。

還她清白之後,如花離開白石城,馬不停蹄前往鐵牛村。

一路上她心中只有敖翔,他的正義和睿智在在令她佩服。還有那張出現在夢裏千百回的臉。

“我是執事堂的齊飛。”

如花心中甜絲絲的,漸漸的,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忽然腦中響起他講過的話---”正魔不兩立!”

“什么叫正魔不兩立! 齊飛不會說這種話的。” 如花心中喊道。漸漸的,一個人又成了兩個人。

“他不是齊飛,他是敖翔,分明不想與我們魔道中人有所牽扯。” 如花知道,她和敖翔是兩個世界的人,。連柳原叟為表答謝他協助破案,邀他去伊尹府第都不肯,她和他註定是敵非友。

就像齊雲同曾經說過的,這道鴻溝永遠不可能跨越。

如花又想到姚鼎。挑逗的眼神、神秘的笑意、自信出位的裝扮,嘴巴甜的像蜜似的,愈想愈恨不得把他占為己有,不准他和別的女人一起。

小墨子曾問過她,姚鼎那裏好? 如花覺得,看到他心情就好。

她最不願意承認的是心裏的一個秘密,一看到姚鼎,就想到采捕之術。

趁著黑夜來到祠堂,百鬼夜行圖仍然孤零零的掛在牆上。

她手搯靈訣,右手食中指併攏朝畫中一指,一道細微的魔氣注入畫中。這是她和三梟魔君約定的”見面”暗號。幾乎同一時間,三梟魔君那洪鐘般的聲音響徹空洞洞的祠堂,”妳來啦。”

如花道,”與魔君約定之事當然要做到。我這次先帶來洗髓丹和少陽丹各五粒,幫鐵娥打好底子。”說完,右掌平伸,十粒丹藥平平穩穩的飛向百鬼夜行圖。鬼爪一閃,立被收進畫中。

只聽三梟魔君不悅道,“這些丹藥有個屁用? 難道東方魔教就只有這種下等貨?”

如花道,”師父說不清楚鐵娥體質如何,也不曉得她修煉到什么程度,不敢用藥效太猛的靈丹,怕她承受不了,反而不好。”

三梟魔君道,”難不成是防本魔君把好東西占為己有嗎?”

如花聽了沒好氣道,”前輩這說的是什么話? 一般中小門派只怕還沒有這兩種靈丹呢。何況一次拿出十顆。我們東方魔教是誠心誠意與前輩合作,否則為何要千里迢迢送藥過來。師父說了,讓我先試過鐵娥的修為,以便提供最適合她的丹藥。”

三梟魔君道,”不必! 老子的學生還輪不到外人來試

如花見三梟魔君固執的像一團硬屎,心中不爽,於是朗聲道,”還請前輩不要屈解本派的一番好意。師父是想助您早日脫困。既然您不願意,當然要尊重您的意思。”

三梟魔君”哼”了一聲,不接腔。

如花見話不投機,多講無益,於是將一張靈符放在供桌上,道,”這是一張傳信符。等丹藥用完了,只要在符中輸入魔氣,我收到信號之後自然會再送藥來。”

說完不等三梟魔君接話,即刻告辭離去。

如花心想,”三梟這個老狐狸,還嫌靈丹不好。要是真給他上等靈丹,怎么可能讓給鐵娥。他自己吃還來不及呢。少給我裝模作樣! 啐!”

如花早就想過了,上等靈丹難找是事實。不上不下的少陽丹和洗髓丹對三梟魔君毫無幫助,卻是鐵娥所需要的。所以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找太好的丹藥。

如花心道,”哼,一試就試出來了。對付三梟這種人,一定要給他來一個吃軟不吃硬。讓他知道不能予取予求。主控權必須操在本姑娘的手上。”

如花已是近百歲的老女人,還自稱姑娘,要是小墨子在,不羞她才怪!

其實如花早已擬好一條殺人奪寶之計,合作對象不再是莫一濤,而是鐵娥。

一來如花對這個小女孩頗有好感,打算事成之後收她為徒。二來鐵娥是三梟魔君的人,由她暗中動手,殺他個措手不及。現在就等時機成熟對鐵娥誘之以利,策動她反噬。

如花不知道的是,三梟魔君也早有安排。巧的是,在他的如意算盤裏,關鍵人物也是鐵娥,他準備犧牲鐵娥來破開赤松子的禁制。他教鐵娥魔功為的就是拿她當替死鬼。當然,他沒有必要把自己的計畫告訴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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